农家门里,不乏心思灵巧的人。
像罗大嫂,她针线活不咋地,好在,娘家是专门编框编席的篾匠,她也会这手艺,做这活她在行。
只见,她两手翻飞,边做边道:“你大哥用的鱼篓子有些破了,我再给他弄几个,这些日子,下的地笼收获多,这鱼篓子就不够用了。”
邵韵诗见过章大叔下地笼捞鱼捞虾,知道这些东西的用处,只是没见人一步步编过。如今见婆母编地笼,大嫂编鱼篓子,她突然觉得农家生活也是处处皆学问。
遂,她赞道:“大嫂的手真巧,我这看着眼都晕了。”
罗大嫂没觉得编个鱼篓子就如何了,被弟妹一夸,手下不停,直接乐道:“我这可算不上什么本事,我阿爸那手才快呢。”
罗大婶跟着点头道:“可不是,亲家靠着手艺可是养活了一大家子呢,能不快。”
扬州滩多河多,鱼虾蟹就多,平时农人们闲了就下篓子地笼捉,别说整年了,就一个夏天能卖好多钱呢。
所以,篾匠生意很好,勤快的人收入颇丰。
邵韵诗是扬州人,了解乡情,想想也就理会过来了。
其实她也极会编东西,当然那是用丝线或是嫩柳枝。
此时,看着透薄柔嫩的细竹片,她也来了兴致,拿起根手边的竹片,左右折腾了起来,不妨,手生,被刺了下。
“怎么了,怎么了?”邵韵诗刚‘哎哟’了声,还没进院子的罗丛柏已经打外头急问了起来。
罗大婶婆媳也跟着停了手上的活,看向邵韵诗,急着询问起来。
几句话的功夫,罗丛柏已经近了身,一把拉住邵韵诗的手,见她食指肚上都冒出了血珠,立马心疼的不得了。
“怎么弄的?都出血了。”说完,当即要将她出血的指头往嘴里塞。
这可吓坏了邵韵诗,忙拽着手指头,道:“没事,没事,就是被竹片划了下,大概上头戳了根刺。”
一听还有刺,罗大婶忙拽住儿子的手,呵道:“二子,你瞎急什么,赶紧给瞒姑挑刺,别戳深了。”
罗大嫂已经起身往屋里拿针去了。
罗丛柏被他妈一呵,清醒了几分,忙将瞒姑的手指头往眼前拽了拽,没有刺,只是个小口子。
瞧着嫩葱似得手指上出了条小血道,虽知道没事,可还是叫他心疼的不行。
虎着脸,罗丛柏伸头嘬了口邵韵诗的指头,将血吐出,这才道:“你怎么弄起了竹片,这竹片上都是细刺,赶紧的,我们回后头上药去。”
邵韵诗被他当着婆婆嫂子的面,如此对待,臊的脸通红,早就不敢抬头了,听说要去后头,哪里有不应的。
邵韵诗正起身要同罗丛柏回后院去,不妨罗大嫂一头冲了出来,“针拿来了,姆妈挑,还是我挑?”
被罗大嫂一拦,邵韵诗不得不停了下来,红着脸,道谢,“多谢嫂子,只是破了点油皮,没有刺。”
“啊?”罗大嫂愣了下,忙道:“没有刺就好。”
罗大哥和石头刚好进门,一叠声地喊着,“石头妈,赶紧将这些虾倒出来。”
罗大嫂听的丈夫喊,忙‘哎’了声,便将针往衣襟上一别,赶去倒地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