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韵诗的点头,如千钧力般砸在了陆家长辈们的心头。
一时厅里,只余吸气声。
尤其陆氏,她十分生气,声音都高了几分,“苗丫头如今越发不着调了,这等大事都不知道说一说。”
她话一出口,陆家众人齐齐抽嘴,人家孩子都十七八了,你还叫人家苗丫头。
本也十分生气的陆老夫人,此刻被女儿这突兀的称呼打了个岔,心情缓了不少。
她老人家中肯道:“这事想来,苗丫头也是不十分清楚吧?”
陆氏话完,就有些后悔了,此刻,她拿眼看向女儿。
邵韵诗在陆氏发火的时候,就恢复了镇定。
她思量了番,郑重地对众位长辈道:“奶娘那里,大概是猜出来的,我没有告知。”
她这话使用了春秋笔法,不过,大意也如此。
陆氏听了,想想两地之间的距离,点了点头,“娘不是怪你奶娘旁的,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她该当知会一二。”
两母女说这些,旁人便都等着了。
邵韵诗含羞道:“这事,奶娘也才刚猜出来。”
好歹的,她得摘出奶娘,可不能徒生事端。
果然,陆家一众长辈听了这话,互视了眼,不知如何接话了。
陆氏为母,硬着头皮,缓声道:“你和罗小子之间,才刚有些苗头?”
邵韵诗还没坦然到在长辈跟前坦诚恋爱经过。
她迟疑了下,才小小声道:“我们自小一处长大,虽不时时见,可书信笔墨不断。”
这就是青梅竹马了。
陆家众人不知是个什么心情,怨怪邵家?还是怨怪苗奶娘?甚至怨怪罗家?不,最该怨怪的是他们自己,若不是他们这么多年少关心孩子,说不得就没这事了。
陆氏想到此,已然见泪了。
见妻子担心的很,陆六顺收敛了心情,转而宽慰道:“罗家当家人也不是那等小卒,早年也是闯荡过的,老夫妻俩个性情极好,人也仁善义气,家中的大儿两口子也不是是非之人。”
对这点,陆六顺倒也满意,只是家底到底低了些,他家瞒姑值得更好的。
“那家世如何?”陆氏显然已经被带偏了。
陆六顺不妨妻子问这话,只得道:“家世一般,也有良田宅子,专门种植蔬菜往各处送,大明寺的菜蔬就是他家专门送的。”
呀!这条件,放一般人家是可以衣食无忧了,可她家瞒姑可是金尊玉贵般养大的,如何能受的了?陆氏心凉了。
比起陆氏的心凉,陆老夫人倒是见识广些,她自己当初嫁给陆老爷子的时候,家境也是一般般的。如今呢,她过的可是富贵老封君的日子。
不过,她的情况和瞒姑又不同,总不能叫她家外孙女走一遍自己的老路吧?那可是苦的很。
遂,陆老夫人叹气地看向一脸淡定的外孙女,看着孩子这样,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劝了。
陆老爷子到底是男子,他更看重人,便问道:“瞒姑,罗家小子能来青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