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大厅里,为了接邵韵诗,主人下人站了一地,既喧闹又安静。
按理,旅途疲累,该当安排邵韵诗先梳洗休息一下的,可惜陆家人太想念邵韵诗了,谁都舍不得现在就放手。
陆家人没同邵韵诗客气,反倒是叫邵韵诗觉得亲切,没有半点不自在。
彼此之间算是开了个好头,接下来就简单多了。
重新请安问好后,接着陆老爷子的话,邵韵诗含笑道:“我也没受累,一路上就坐船坐车了。”
下船前,邵韵诗在俞大先生订的贵宾间里简单梳洗过了,此刻并不难受。
陆氏也想到了孩子一路风尘的,该当先梳洗休息,便道:“要不,我带你去后头小憩一会,等你缓过来了,咱们再说话。”
因为忧心外祖母的病情,邵韵诗直接摇头道:“我在船上整理过了,您放心。”
到底有些生疏,邵韵诗没叫出娘,只含糊地称呼了下。
陆氏倒也没留神,见她说不碍事,便也就安心了。
倒是陆老爷子有些遗憾地看了眼女儿。
邵韵诗就更没留神旁人的神色了,她歪头认真地看向陆老夫人,要知道,她刚才被陆老夫人拉着,已经知晓,老夫人的体温有些低热。
这病确实是有,所以,邵韵诗怎能不挂心?
陆老夫人被她歪头打量的样子,惹的一愣,笑着问道:“瞒姑,你看什么呢?是外祖母的穿着不对,还是什么?”
被陆老夫人一问,邵韵诗只迟疑了会,便对看着气色确实不怎么好的外祖母,直接问道:“外祖母身体可好些了?”
接孩子来就是以此为借口的,陆老爷子怕她担心,都没用老夫人自己说,便接口解释上了,“你别担心,你外祖母的病并不碍事,只是想着贸贸然地接人,怕人家不放,这才出此下策的。”
拿老妻的身体说事,到底不好,所以,家里只有陆老爷子和俞大先生知道。
当然,陆老夫人也是知情的,不然,陆老爷子哪里舍得。
这话老爷子说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听来有些防备闫老夫人,也有些诅咒老妻的嫌疑。
这不,陆氏当即就嗔怪上了,“爹,您怎么能这么说阿娘,还拿病吓瞒姑,也不怕孩子吓着了。”
说完,她忙又搂了邵韵诗,安抚道:“好孩子别担心,你外祖母没事。”
陆老爷子无辜地摸了摸胡子,尴尬地笑了两声。
饶是如此,他还是接收了老妻的几个白眼。
厅里的气氛一时倒是热闹了起来。
邵韵诗瞧着这样温馨的画面,心里很是舒坦,这才是相依相偎的家人。
不过,他们虽说不用担心,邵韵诗想想刚才自己观面看到的,还是道:“不管如何,外祖母身体还是要当心些的好。”
说完,她直接伸手扣住了陆老夫人的脉。
陆家知道邵韵诗会医,也不奇怪,更欣慰她的孝心和不见外。遂,都静静地看着她诊脉。
邵韵诗的医术并算不上大家,毕竟她是闺阁女子,前世的世情风气对待女子行医更严苛,且她是大家闺秀,不会行那大夫之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