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尘土,遍地残缺不全的尸体,怕是连修罗地狱也比不上洪荒之地的恐怖,残酷,这一次,折颜彻彻底底地输了,连醉后挣扎的机会也没有。
无疑,折颜真的是很生气,很生气,她那般信他,可他却背着她为祸苍生,最重要的是,他让她输了,很没面子的输了,连带着魅族的尊严,输了……
“怎么样?”重羯扬着得逞的笑意,眸子里是一闪而过的阴鸷,还有丝丝诡异的笑意“你输了。”
折颜敛了敛喷薄而出的怒气,所谓输人不输阵,可不能再让重羯笑话:“愿赌服输,需要我做什么事便说吧,我一定做到。”
“好,不愧是魅族之君,果然爽快。”重羯收起桃花骨扇,自认为是风流倜傥,潇洒无比地朗声笑着“这事也不难……”
“若是让我杀了云落亦或是其他伤天害理之事便不必说了,即便是我承了言而无信之名,也不会做的。”折颜轻睨了重羯一眼,俨然是读出了他的心思,不假思索地打断了他的话。
重羯未料到折颜这般不谙世事的女娃娃竟如此机警,不禁愣了愣,可是,魔界至尊又怎会是如此好对付的,一招不成自然还有下一招。
“我看起来像趁人之危的人吗?”重羯好不无辜地指着自己,看似有着莫名其妙“再者,即便是杀了云落也该是替天行道,而不是伤天害理吧。”
“废话少说!”折颜素来讨厌磨磨叽叽,不痛快利索的人,更何况,还是赢了她,使她输了面子的人“长得不利索也就罢了,做事也这般拖拖拉拉,你娘亲没有告诉过,要好好说话吗?”
从未有人这般直白地抱怨过,诚然,也没有敢如此对魔尊,重羯嘴角不禁狠狠抽搐,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说教还真是……再说了,他何时没有好好说话了?可是,他忘了,折颜算起来还长了他上万岁。
“咳咳咳……”重羯掩唇不住地咳着,脸涨得通红,想来也是极其无奈的,从怀中掏出一颗朱红色丹药“这是静心丸,我素来脾性暴躁,已然服用了许多丹药,却是愈发的严重了,这静心丸是我在七宗求的,药性极好,只是……”
“我明白了。”折颜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堂堂魔界魔尊竟然也害怕,不过是不知晓药性罢了,可纵使药性再怎么霸道,千年道行还抵不住吗?
魔素来是狡猾的,又何况是魔尊重羯?兜兜转转,折颜还是中了重羯的圈套,其实,那一颗哪里是什么静心丸,而是摄人心魂的蛊,亏得折颜觉着魔尊大抵是不会做如此龌龊之事,可她忘了,魔到底是魔。
那是重羯耗了多少珍贵药材遣人制出的蛊,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控制魅族之君,以此杀了云落,亦或是被云落杀了,那么,云族与魅族必定大乱,纵观三界,也就只有魅族能与云落抗衡,甚至更胜,只是,于他们只要不威胁到魅族,也就无伤大雅了,至于,为何魅族长老会答应女娲与伏羲,让他们最是宠爱的魅族之君对付云落,这些都是不得而知的。无论如何,只要魅族、云族大乱,他便有可趁之机,届时他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快哉!
不谙世事的魅族之君又怎比得上浮沉尘世的魔尊重羯?
折颜一把抓过重羯手心的“静心丸”,爽快地一吞而下,满是不耐烦地冲着重羯喊道:“行了吧,真是胆小如鼠,还以为魔尊重羯是“自然,不出六个时辰,药效便会发挥,可能会痛苦难忍,我还是送你回红梅林吧。”重羯看似愧疚不已,满是不忍之色地看着折颜“你也不想让旁人看见你狼狈不堪的样子吧。”
闻言,折颜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有着揣揣不安,难不成,真是很痛很痛?诚然,女子哪有不怕疼的,平日里魅族的人总是小心翼翼地护着,若是哪里磕着碰着,长老们也总是心疼的不得了。
那一刹那间,重羯心底竟也有丝丝心疼暗暗蔓延,女子惶惶不安,宛若小鹿般黑亮的眸子隐隐泛着后怕。可是,谁不知道,魔尊素来没有心,杀人不眨眼,也是,又怎能勉强魔有仁慈之心呢,所以,只是一瞬便被重羯否决了。
就这样,折颜便重羯送回了红梅林,一路上,重羯阻止折颜使用神力,他说,还是保存些留着缓解待会儿的痛楚,而后,我会等你恢复,再取你体内被净化过的丹药。
那一刻,折颜觉得“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极有道理的,魔尊重羯虽是让她代自己受那锥心之痛,但终究还是有恻隐之心的,她哪里知道,重羯不过是想置云落于死地。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药效也愈渐加重了,折颜突然间觉得昏昏欲睡,神识慢慢的模糊不清了,眼前的重羯竟有两个影子不断地晃动,不一会儿,便趴在玉石台上昏迷不醒了。
见此,重羯缓缓起身,将一团浑浊之气小心翼翼地推入折颜头顶,随后,狠狠地撞击早先云落设下的结界,便销声匿迹了。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云落倏然收势,火急火燎地向红梅林赶去,神魔之战胜负大抵是成了定局。
红梅林中,折颜仍是沉沉地睡着,云落心头的不安愈渐扩大,一路上不断地告诉自己,她会没事的……她会没事的……
当云落赶至红梅林时,远远地便瞧见一抹绯红身影伏在玉石台上,一步一顿地走近,他害怕见到的是没有生气的女子……然而,女子轻轻合动的鼻翼,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满了云落的心头,他紧紧地抱着折颜,久久不肯松手。
折颜昏迷中觉得快要窒息了,浓密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眉目如画,却满是杀戮气息的男子,笑靥如花,星眸璀璨,梨涡浅浅,竟叫百花失色,便是那妖冶的红梅也不及她容色的万分之一。
云落会心而笑,突然间,心头似是被尖锐的利器狠狠刺入,缓缓低头,心头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美人巧笑嫣然,却如隔云端,那是穿肠毒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