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阿灿的阿爸从泰国回来了,稀奇啊,几年没回来的人居然回来了。
更稀奇地是啊,他还带回来一对黑煤球似的的龙凤胎,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有次郑妙谊在村口瞧见了,显然是东南亚长相。
还有一个特别年轻漂亮的女人,只要她一抛媚眼,村里男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郑妙谊心里想着那个寡言的少年能过好年吗?
阿灿被他阿妈赶出来了,因为阿爸带回来的一大两小,廖阿金都快爆炸了。
就算全村人都知道老公在外面有人,只要脸面过得去就成,可她真没想到死男人居然把狐狸精和小杂种带回家来把她脸面往地上狠狠踩。
阿灿被廖阿金甩了一巴掌,原因是她在打狐狸精的时候他没有帮忙揍两个小杂种,而是选择旁观。
耳边没了一家人神经病一般的吵闹,他居然有些病态的愉悦感。
今天的天好阴,凌晨打了霜,估计地里的烟叶要死了。
“烟快烧完了,小心烫到手。”
旁边传来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阿灿机械性地扭头,郑妙谊穿着蓝色羽绒服抱着一瓶酱油,因为冷还把后背的帽子戴上。
抬起手吸完最后一口,阿灿把烟屁股扔了无情地碾了两下。
少年沉默寡言,一时间气氛尴尬起来,郑妙谊绞尽脑汁才冒出一句:“除夕快乐。”
“那,我就先走了。”
肤色白到发青的少年,后背靠着岌岌可危的黄泥巴矮墙,缓缓吐出烟圈,郑妙谊近乎逃窜似的离开他当然看见了。
小孩盼过年,大人忧无钱。
而他的阿妈却忙着打婊子杂种,都忘记给他发压岁钱了。
(这里就是除夕发压岁钱的)
他掏出手机,手指僵硬地滑动屏幕,全然无视中指烫伤的刺痛,他不念书,所以没有老茧保护。
陈景元打来电话,让他去家里过年。
等他将手机放回口袋,明艳的少女已经没了踪迹。
郑妙谊把酱油和找的五块钱放在桌上,十分钟前大伯母给她十块钱让她去小卖部买瓶酱油,不知道是同村的关系还是,她明明看见标签上写着六块,老板却找了五块。
“大伯母,老板找了五块。”
大伯母忙着翻动铁锅里的食物,头都没回,“看你长得俊。”
“钱我放桌上了哦。”
大伯母:“几块钱拿去买糖吃,阿妙,把酱油递给我。”
“哦,来了。”
两人推了半天的五块钱,郑田浩一来直接抽走,“钱都不要,不要我要。”
“唔要脸。”大伯母骂了句。
郑田浩气得跳脚:“阿妈大过年不能骂人啊!等下一年都是衰运!”
大伯母:“……”你衰是因为我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