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2)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可惜。”他低低叹了口气,半是惋惜半是后悔。

虞清雨正整理着餐桌方巾,闻言怔了一瞬,很快回神,笑弧纹丝未变:“您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了?”

“听说你嫁入豪门了?其实这样也好,至少没浪费你这张富贵花的脸。”虞清雨算是他带过最出色的下属,但志不在此,早早便离职了。

后来有关她的传言一直很多,如今再知晓她的消息,几分感慨。

这般归宿,也不知是好是坏。

虞清雨哑然失笑,对他这句评论很不满意:“怎么说话呢,蒋领事,就不能是我人美心善歌甜?”

她托着脸颊,半转过脸,玻璃窗上浅浅映照着她的面容,昳丽出众,忽然想起些过去的片段,她顺着蒋轻舟的话说:“蒋老师,我还记得我上学那会儿,有次考试错了一道最简单的基础题,老师把我叫进办公室一边斥责我,一边问你是只长脸没长脑子的吗。”

“可我那次确实没考好,我虽然讨厌老师拿我的长相家世说事,但又急切地想要证明些什么。”

蒋轻舟点点头,总结:“越是不看好,越要让他刮目相看。”

完美诠释了虞清雨的性子。

但话锋一转,他又问:“那刮目相看之后呢?”

服务生端上两盘芝士烩面,两个人都没动。

蒋轻舟认真地问:“你离职的时候说想找自己真正感兴趣的路,那你现在找到了吗?”

手指攒动间碰到了热烫的盘子,一道红痕瞬间浮上,锥锥的刺痛感,虞清雨却仿佛没有察觉到。

思忖许久,卷翘的长睫落下,掩住她的眼眸。

“我还得再想想。”

两日的谈判会议结束,初步合作意向已经达成,闻森将两天的会议记录交给谢柏彦。

第一册是昨日虞清雨做的,闻森断不敢讲功劳揽在自己头上,小小提醒了句:“太太的快记做得真的很优秀。”

谢柏彦只是随手翻了翻那本速记,清秀整洁的行行小字,指腹在上面浅浅滑动,沁了些许墨香凉意。

黑眸淡漠,笔记忽地被推到一侧,偏冷的音质中不带任何情绪:“她毕竟是以此为职的,专业技能自然要出众。”

闻森乍听此话,敏感地察觉到几分不同的意味,可又想起昨晚偶然听到的什么考官什么入职,总有些担心自己的工作职位。

“谢总,您真的准备让太太入职集团?”

凉薄的视线瞥过手边的会议记录,薄唇轻抿寡淡弧度:“不会。”

毫无犹豫的回答,有些意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闻森暗想,资本家毕竟是清醒的,任人唯亲该是不会发生在面前这位冷清冷心的谢总身上。

更何况夫妻两人同在一家公司,一旦牵扯到经济,夫妻关系也会如履薄冰,太多先例在前。

“她不会想要进入谢氏的。”谢柏彦纡尊降贵又说了一句。

闻森一脸茫然,好像这个走向不太对劲。

谢柏彦指骨中捻着的钢笔轻轻敲过桌面,一道闷响后是他润着凉意的声线:“虞清雨是理想派浪漫主义,有自己完整宏大的一个精神国度。更适合做艺术家,或者文学家。”

“她的领域不在商业翻译上。”

闻森仔细琢磨着这一长段话,没忍住问了句:“那太太的领域在哪儿?”

他没想到会听到谢柏彦的回答:“那就要问她了。”

下一秒,散漫表情收起,谢柏彦面色端起,清冷漠然地重新打开面前的合同书。

“我们也仅仅结婚两个月而已。她不说,我自然没什么读心术的能力。”

几分莫名的调子隐于其中。

闻森是没怎么听懂这番话的,他脑海里只浮现了一个念头——

怎么感觉谢总的国语真的进步不少。

这大概是近朱者赤?

夕阳斜影长长,余晖将天角染上霞光,再洒向人间时只有暖意漫漫。

一顶棕色复古法式帽压在头顶,虞清雨穿着条油画风的长裙,拎着一只编织小包,裙角翩跹在风中微扬。

像是只会在画家笔下出现的优雅女郎。

一身黑色合体西装的男人,款款迈进了那幅画卷之中,斜光透过钟楼珐琅玻璃,折射下陆离的光影,斑驳交映在他俊美的面容上。

街角风铃轻轻撞击,发生清冷脆声,将笔下油画投射入法国巴黎那一角静谧。

“怎么想起给我送花?”虞清雨几分讶异地接过谢柏彦手里的一束玫瑰,嫩粉色的花卉,清新别样的芬芳。

没想到这种浪漫的事情会出现这位古板守旧的工作狂身上。

清隽眉眼微敛,谢柏彦轻描淡写:“送花当然是为了哄你。”

哄?

虞清雨的笑脸顿时僵住:“好了,你可以不提醒我的。”

昨晚的尴尬场面,她不想再回忆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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