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突然抬头,直直看着一个方向,他什么都看不见,眼前只有黑漆漆的屋子和钢铁外壁,但是他感觉到不安的气息,那个方向,有一种令人感觉不适的邪恶。
然而那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
赤司征十郎不知何时坐在地上,废弃仓库不知道被放弃多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很重的不干净味道,每一口空气都包含着大量烟尘,吸多了很难受。
这种脏脏的地方与赤司同学真不配。
纲吉捂住口鼻,看到赤司征十郎坐地上,他也靠过去,空气里都写满了安静两个字。
纲吉找不到话题,不知道说什么,不说话又会乱想,心慌。
漆黑的仓库里只有两个孩子,让他觉得眼前的黑暗如同电视剧里的那样,可能下一秒就会钻出来一直凶猛大野兽。
纲吉在心里默默编剧情,想自己以前看过的怪兽。
咚一个头砸到纲吉的背上,他从幻想中清醒,以为赤司累了,一边调整姿势一边说“赤司同学,你要是累了就靠在我身上。”
后面的人没说话。
纲吉怯怯的又说了一遍,还是没反应。
这下他知道是事出无常,纲吉微微侧过身体去看赤司,一只手把对方的头部撑住,“赤司同学,赤司同学”
对方还是没说话,一只手慢慢从下面抬起来,搭在纲吉手上。
“哇啊,好暖和,不对,好烫啊,赤司同学你身体好热啊。”一股暖洋洋的温度从两人皮肤接触的地方传来,烫的他膝跳反应一样把头触开,纲吉的体温正常,这就更加对比出来赤司征十郎体温不正常。
赤司发烧了,很烫,病魔来的浩浩荡荡,迅捷万分,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就把z一个正常孩子打趴下。
现在他已经烧的神志不清,连独自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早在有热意的时候他就有感觉了,只是以为是天气和环境原因,直到热意越来越猛,反应过来他已经头晕脑胀,脱力倒在纲吉身上。
不好了,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迷糊的纲吉能怎么办。
赤司征十郎挣扎的想要起来,几乎要把手指抠破也要清醒过来,纲吉同学太单纯了,留他一个人面对绑匪,怎么可以。
以贵公子的自尊,他不允许在危险时候沦为退后腿的存在。
“赤司同学,没事的,没事的,我在身边哦。”纲吉察觉到赤司想要挣扎,以为对方害怕,生病的人总是脆弱的。
纲吉在六岁之后也生了一场大病,那时候他刚过生日,确定不会觉醒咒力,周围的人对他态度转变,让小朋友难过了好久。
为什么别人能觉醒,他就不行呢。怀着这样的想法,纲吉努力锻炼自己,因为方法不当,他生了一场大病。
甚尔先生在他醒后没有骂他,只是把几个人抓到病床前面当着他的面打了一顿。
“啧,不就是没有咒力了吗,多大点事,为了这种话伤心的话我大概就要伤心死了。为了被人的话哭,那是最没出息的行为。”
纲吉病殃殃躺在床上,白百合心疼坏了,时刻守在旁边给他喂水,量体温,看禅院甚尔野蛮的行为简直要用眼睛把这个人给灰灰湮灭掉。
纲吉生病了,声音有点小,他委屈又恼怒的说“可是,我就是没出息。”
禅院甚尔很大声的啊一声,白百合连退带踹的别人赶出去,之后纲吉含着眼泪睡过去,迷糊中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一个摇篮里,下面的床在摇晃。
后来才知道他生病时很没安全感,总是哼哼唧唧,禅院甚尔一边暗骂一边把人带在身边,没有一刻离开过。
从那以后纲吉就知道,生病的人最脆弱了,赤司同学在这样的地方生病,对他很不好,纲吉将心比心,把人搂在怀里,让红发孩子靠在他身上,一边用手轻轻抚对方的背一边低声安慰。
一个幼稚的孩子装作成熟,看起来似乎很好笑,但这却给了赤司征十郎无比的安全感。
两人在黑暗中不知道等了多久,纲吉察觉到赤司的体温越来越高,他要是一块小松饼的话现在都被烤熟了。
纲吉慌张的用手捂住赤司的额头,对方无意识张开嘴呼吸,呼出来的每一口气都是灼热滚烫,看起来特别不对劲。
不行,不能让赤司同学这样下去了,他需要治疗。
周围全是空地方和瓶瓶罐罐,纲吉找不到一点水。
最后他一咬牙一跺腿,看了一眼赤司所在的地方,把人放在地上,告诉他“赤司同学,我去求求他们给你治病,马上就回来,不要担心。”
说完他就另一边跑。
仓库很密闭,被铜铁包裹住,只有隐约一点光透进来,赤司征十郎很想开口说话,可是嘴巴仿佛被某个东西堵住,他思考的速度很慢,他知道纲吉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想让纲吉不要走。
绑匪穷凶极恶,都是亡命之徒,精神状态很不好,与一般人不一样,他们时刻都在警惕周围环境,长久处于压低低沉的环境中,他们格外的敏感。
要不是看在两人能换钱,他们还不知道会被怎么对待,纲吉不同于他,他很有钱,纲吉家没钱。没钱对于绑匪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没有利益。
纲吉贸然出去惊扰到他们,可能会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