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纲吉来说,把禅院甚尔带回去的那一次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清河纲吉作为清河家的继承人,有一个不太能说的小缺点。
那就是他天生肢体不协调,而且遇到特定事物很胆小。
直贴不协调是他总会莫名其妙的摔倒,明明走在平地,有时候会发生左脚踩右脚的现象把自己绊倒。他的动手能力有点差,直到四岁才学会磕磕巴巴穿衣服,遇到稍微复杂一点的就需要人帮忙。
胆小尤其体现在一个方面他怕狗。即使是娇小可爱的吉娃娃。
没错你敢相信吗,大家族继承人居然怕吉娃娃,说出去怕不是要笑掉别人大牙。
为了守好秘密,纲吉走到哪里都要带着白百合,恰好那一次,白百合有事情要做,他一个人追着一只蝴蝶跑到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据说那里叫禅院家,他有意识以来第一次去。
就没想到,一次意外,他居然碰到了一条恶狗,很凶很凶的狗。站在面前有小孩高一个,咧着尖牙对细皮嫩肉的小孩掉口水。
那是炳部队的某个人养的狗,见多血腥凶残的画面,所以尤其凶恶,根本不怕人。
纲吉紧张到小腿颤抖,小脸惨白。偏偏这时候,狗盯上他了,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白百合过来找纲吉,发现小孩子一个人站在旁边拿着皮球,其他小孩们玩疯了,她顿时生气。
“少爷,怎么不去一起玩”白百合强忍住怒气,努力挤出一个笑来,先询问最重要的纲吉。
纲吉老实回答“其他人都太厉害了,我,我再练习练习再去找他们玩。”
骗人的,他不敢过去玩,总觉得会把小名丢在那里,太可怕了,他只想好好活着。
白百合蹲下来,温柔牵住纲吉的手“那白百合陪少爷玩好吗,我们换个地方玩。”
纲吉高兴回答“好啊。”
今日天气不错,冬雪漫天,给大地裹上一层银色的被子,廊前檐下挂满积雪,天地都是一片纯洁的白色。
白色不能掩盖任何罪恶,白百合突然想到那一天。
一声哭泣打破禅院家上面包裹的诡谲冰冷,纲吉哭的很伤心,他以为禅院甚尔要不行了,一直让白百合想办法。
被鲜血染红的人倒在雪地上,几乎没有一点生气,一般人看到还以为是人不行要死了。白百合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把人救活的。
哼,要是早知道救的人是个野蛮家伙,她一定不救的那么情真意切。
“纲吉少爷,您之前就认识那个野蛮、哦不,认识禅院甚尔先生吗”
“认识。”纲吉回答,她觉得那更可以称之为单方面认识,对方大概根本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吧。
被恶犬锁定,小纲吉甚至能闻到狗嘴巴里传来的腥臭味。
会死的,会被咬死,一口一口吃掉。
纲吉眼中渐渐汇聚泪水,他鼓起勇气“走开”
恶狗没有丝毫停顿。
小孩绝望了,他闭上眼睛,睫毛颤抖,婴儿肥的小脸蛋一抖一抖的,晃荡出一片肉晕。
这时候,禅院甚尔如同天神将近,从天而降一刀打在狗头上,恶犬呜咽一声闭上眼睛。
“切,真不禁打。”少年打死恶犬还不够,临走之前还要diss一下。
他看都没看周围还有个小孩子,一个闪身就走了,留下一个四岁孩子崇拜的看着他消失在远处的背影。
好帅,好厉害,那是纲吉做梦才会梦到的厉害样子。
对方没看见他,纲吉却把人家看了个真切。
特别是嘴角那道疤,有人觉得可怖,他认为那是勇敢的象征。从天而降赶走伤害人的恶犬,轻而易举消灭可怕的怪物,之后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不就是故事里的勇者形象吗
所以那一天,他看见少年勇者倒在血泊里,什么都没想,只想找人赶紧救救他。
换一个不认识的人他也会这样做。
“哈哈,我还当是谁啊,原来是败家犬禅院甚尔,不对你已经被禅院家赶出去了,现在改姓了吗,我看你不配姓禅院,自然也不配姓清河吧。”
第一个叫出禅院甚尔的人眼中闪烁恶意,他被禅院甚尔的话激怒,嘴里不断吐出邪恶的词语。
少年眼神不经意暗了一瞬,声音嘶哑,“除名”
那一瞬间他在想什么呢,是终于摆脱那个令人恶心的姓名后的愉悦,还是因为被动被开除后的愤怒。
后者多一点吧,禅院甚尔冷静的想,要不然为什么他们笑的那么开心,一定很高兴他被赶出去了,禅院家的耻辱终于被除名,以后就不会被人叫做是那个有天与咒缚的禅院家。
诞生废物的禅院家。
炳部队的人倒在地上,从喉咙深处咳出来一口血,天地间弥漫不详的血腥味。
禅院甚尔还站着,其他人却笑的更开心。
实力强大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成为咒术师的天赋,在以咒力为尊的世界,这就是原罪。
站着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无处可归的人。
“真悲哀。”一个人摇摇晃晃站起来,噗的一口又喷出一口血,他很高兴。
“还记得那条被你杀死的狗吗,现在你就是一条狗,一条没人要的流浪狗。”
寒风刺骨,大学吹不散空气中的血腥,也浇不灭少年心中的愤怒。
禅院甚尔拥有强大到能够单独行动脱离家族的武力值,他能强大到偌大家族没人能打过他。但是他没有尊严,没有自由,没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巢穴。
就像那个人说的,被禅院家除名的人真的是只流浪狗。现在连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都没有了。
不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