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杜皇后会气的面色扭曲,可姜听容顺着看去,杜皇后不但没有露出愠怒之色,相反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清浅至极,仿佛并不意外。
莫非萧霁川已经提前跟杜皇后通过气了?否则按照杜皇后的脾性,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姜听容心下琢磨了会儿,也没琢磨出个好歹来,只得作罢。
反正,如今这些都与她无干了,她决心不再过问后宫前朝的任何事情,一门心思当好太傅,这便是她余生还觉得有趣的事情了。
皇贵妃膝下有子,形式便大大不同了,要知道皇后抚育的二皇子玉碟还未更改,说出去,二皇子也只是皇后养子,而皇贵妃那头却是板上钉钉了。
如此看来,花落谁家还未可知。
要说皇帝是意图让皇贵妃上位,却又偏偏过继过去的是体弱的大皇子;二皇子身子康健天赋聪慧,又不曾真的成为嫡子。
自古以来,皇帝惯用的伎俩就是平衡之术。
萧霁川对赫连杳杳没有真情吗?不见得,他是有的,只是——
子夜时刻,夜深了,端王府书房。
心腹随从敲了门,端王喊了进他方才进去。
“里头有人来报,左边那位正再寻助孕良方。”
“是黄总管使了他徒弟亲自来汇,断断不会出错。”
萧陵川似笑非笑撇了一眼,搁下手中的书页,“大皇子体弱,无缘帝位,她如今二十有七了,再不抓紧诞育皇嗣,才是白白浪费了皇兄的日日宠幸。”
这话说的轻浮至极,纵是心腹随从也不敢随意接话,只把腰身弓的更低些。
皇贵妃亲自替大皇子梳头,为他理了理鬓角以及领口,款款温柔:“去罢,安心上课,晚膳本宫叫御膳房做你爱吃的,早些回来。”
和旬不过九岁虚龄,自幼未尝母爱滋味,起初回宫将希望寄托于皇后之身,却发觉皇后待他不过尔尔,看他的眼神不过寻常孩子一般,将他和二弟抓紧在手中,只做筹码。
对于夺嫡,和旬原本有想法,可如今这风寒去了他半条命,他再不敢肖想了。
这些时日,皇贵妃待他极好,日日精心垂询爱切,事事不假手于人。和旬的心是肉做的,起初从皇后之子变为皇贵妃之子的落差感逐渐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和对这个女人的孺慕之情。
“母亲,我走了。”和旬有些羞涩的低低唤。
皇贵妃略微一愣,随即欣喜无比的摸了摸和旬的面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