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容等朝贵人走后,才慢慢坐下来说话:“音儿,你今日的表现着实不错,我听说便是皇上也是对你满口称赞的。”
谢铃音有些恹恹然:“姜太傅,音儿时常在想,屈居人下的优秀,还算是优秀吗?”
姜听容一愣,“何出此言?”
谢铃音不满道,“就是,我想成为最厉害的,而非女子中最厉害的。”
“我好讨厌他人提起来,都会认为音儿如此已经够好的了,日后相夫教子如何如何的,女子居于后宅如此已经足够优秀,能比得过他人的夫人,便是为夫家争光,为何总是说的好似我的荣耀源于夫家?我的努力也只是为夫家争取脸面的?”
谢铃音不甘心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可她不知道如何说,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她甚至都没有‘附属品’这个概念。
姜听容怔怔然的望着谢铃音,她先是笑了一下,倍感荒谬,“你在说什么?”她不大理解,“我们的荣耀,来自母家和夫家,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日后你嫁个好夫君,他做出了功绩便可为你请封诰命,这难道不是一份荣耀么?”
谢铃音想也不想,“那为何不是我做出了什么功绩?为他请封诰命?”
荒谬!倒反天罡!
姜听容深呼吸一口气,仔细顺着谢铃音的话去想,她说,“也未尝不可,可我实在想不出可以做出什么功绩来为男人们请封诰命……不过你有此志向,来日由你请封诰命的男子,定然也英武不凡。”
“姜太傅,我记得史书上是有女将军的对不对。”
姜听容点了点她的笔尖,说道:“有女肖似父亲,威远大将军若知晓自己的女儿有这等志向,也要欣慰了。”她只以为谢铃音是受了威远大将军的感染,生出的幼年时期的小小畅想罢了。
第99章 赫连杳杳
不知道是不是夜间与谢铃音交谈过,入了夜姜听容夜不能寐,她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许久,还是坐起身来。刚起身歪在床榻边的婢女便醒来:“小主,可是口渴了?”说着她要起身去倒茶来。
“不渴。”姜听容按了按头,静坐了片刻,“点灯罢,想看会儿书。”
婢女无奈,但伺候主子起身的动作麻利的很,“要奴婢说啊,这当太傅的活计,主子是吃力不讨好的。每每要劳碌到夜间,束攸不过那点子,您操心那些个小姐千金们,又能如何?”
——“还不若把心思放在皇上身上,来日得宠有个小皇子,日子也好过。”
姜听容听到这话,心头略有几分苦涩,她轻轻看了一眼女婢,前世她也是做过权势滔天的贵妃的,不怒自威的气势亦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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