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
红桫椤抱着可可,在艾利克斯另一边躺下。英格尔为了不吵醒他,也就没让人搬他,他家大沙发质量很不错。
谢丽尔被乌瑞抱到客房卧室休息去了。
比比代抱着自家的大金毛狗直接睡在了火炉旁边的地上,怎么拽都拽不走。
英格尔给他裹了几层垫子和被子。
他自己裹着三四层毯子,在躺椅上困倦地闭上了眼睛,被酒精熏蒸的脑子里控制不住地冒出各种思绪。
在场的人里面,除了他自己,都将在不久的将来,踏上那片战场。
一边暗自庆幸着自己不必去,一边又对他们抱有无法消磨的愧疚。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注定有人要作出牺牲,为什么是这些孩子呢?
是因为强大的天赋和能力,于是随之而来的责任吗?
那他呢?算什么?
这酸涩的心情,不知不觉地产生了。
这种心情如影随形,缠绕了他几个月之久。
之后几个月,他一边将自己投入工作中,一边又珍惜着与伙伴们的每次相聚。
他在这样忙碌但充实的日子里度过了这大半年的时光,似乎在那之前的和那之后的危机,都像是一场模糊的梦。
弹指又到三月。
春天,他们在草坪上野餐,看着雏形的飞机飞上半空,消失在视野里。
白燕子花轻轻地被风吹上去,被机尾气流卷走。
飞机又飞回来,在巫师急匆匆地施展悬浮魔法之前,就颤颤巍巍地落了地。
第一次试飞成功,雀跃尖叫声不绝于耳。
近些天,他去学校上课都不用马车了,而改为乘坐一种简易四轮车子,魔石作为能源驱动的。路上的有轨车也逐渐被这种车子取代,虽然数量尚不多。道路两旁的电路灯也越来越多了。
至于上课,他从一开始的别扭,到现在的安于本职,没花多久。
只是他的课次次都爆满,门口窗外都挤满了人,每次进去都有些吓人。
“墨莲这几天好像都不在?”
他是每次都会到的学生之一,也是提问最积极的人。
“学长!他好像被他父亲叫回去了。”
英格尔稍微留意了一下,但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
墨莲急忙赶回家,跑到母亲的卧室。
床上的母亲,和他几个月前见的样子并无差别,睡着了的样子,还有呼吸,但就是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