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承颐坐在侧首旁听,凤砚卿则是在屏风后,闻言,前者的脸色迅速沉下来,后者则是饶有兴致地挑起了唇角。
李远林看了一眼温承颐,拿起惊堂木一拍,厉声道:“大胆刁民,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
王家路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向温承颐,后者沉着脸瞪他,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屈膝跪下:“草民参见大人。”
李远林道:“堂下何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王家路心中疑惑,暗想:他姐夫明明对他的底细一清二楚,为什么还要问一遍?
虽不解,但王家路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李远林又问他是否知道所犯何罪,他就真的迷茫了,摇摇头道:“草民不知。”
李远林不停地去瞥温承颐,见他没有叫停的意思,硬着头皮道:“有人状告你强抢民女,你可知罪?”
王家路心里一紧,大声喊冤:“大人明鉴,那些女子是自愿跟草民回家的,并非强抢。”
李远林道:“既是自愿,你便让她们前来为你作证,否则,休怪本官治你罪。”
说着,给了使了使眼色,王家路会意,连连点头,接茬道:“草民这就回家去让她们过来,将实情告知大人。”
李远林正要趁机放走他,回头再找理由敷衍过去,却听温承颐道:“何须亲自回去?来人,去请王家路的妻妾。”
来的当然不是县衙的官兵,而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影卫,脚步飞快地离开县衙,不到一炷香就将王家路的两名小妾带到了公堂之
上。
好巧不巧,带来的是王家路前段日子刚掳到家里的,还没调教好,成天跟他闹。
李远林大抵也知情,脸色白了一下,眯缝着双眼道:“有人指控王家路强抢民女,你二人可是被他强行掳进府里的?”
不等那两名姑娘回答,又补充了一句:“事关重大,你们可想好了再回答本官。”
两女子面面相觑,又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王家路,脸色为难,似乎在斟酌着措辞。
若是说了,这县令不为她们做主,那等回去了,岂不是要被王家路虐待?毕竟府中就有这么过来的妾室。
正权衡着,温承颐开口道:“你二人只管照实了说,本官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专门惩治徇私枉法的官员。”
两人对视一眼,眸中闪过欣喜,整齐划一地朝着温承颐扣了两个头,争先恐后地诉说自己被抢的过程。
提到府里其他姐妹上诉被无视,回去后被毒打,打死了一人时,李远林嘴唇发白,后背直冒冷汗。
倒是堂下的王家路冷静异常,甚至在听完后还有心思威胁那两人。
温承颐冷声呵斥:“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来人,将嫌犯王家路收监,此案后续由本官接手审理。”
去王家逮人的影卫上前,不由分说地拖着王家路下去,毫不留情地锁进了大牢。
李远林想说些什么,温承颐没理他,宽袖一甩,冷哼一声,大步离开公堂。
屏风后的凤砚卿不知何时走的,李远林绕到后面时人已不见踪影,他一跺脚,满脸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