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外面放眼望去,整个药房简直是乱七八糟,几乎所有的书籍遍地散落,有的书页还掉了出来。
此外,平时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药材,零星地撒得到处都是。
这情景,跟进了两条疯狗差不多。
楚鸢歌是大夫,平时极为宝贝这个药房,看到这些,可想而知有多生气。
她才出去了两个时辰而已啊!
别说她,就连凤砚卿,都想砍他师父两刀泄愤。
他捏捏眉心,无奈地道:“师父,炽王府这么大的地方,你要练功去别处,干嘛糟践歌儿的药房。”
池忘归摸摸鼻子,没说话。
楚鸢歌道:“什么练功,师父在找他的红颜知己呢。”
凤砚卿眸色一闪,想欺师灭祖。
池忘归强词夺理地说:“书中自有颜如玉,我怎么就不能在书里找了?”
“在医书里找,您老也真是别出心裁呢。”楚鸢歌火气未平,突然转头,问她家夫君,“说吧,醉红尘是什么?”
她那天居然天真地相信了他的话,以为这老头会有一段黄昏恋,可是,今天这一出,狠狠在她脸上打了一巴掌。
什么见鬼的红颜知己,他们分明对她有所隐瞒。
凤砚卿抬头看他师父,借用了一句他家小财迷的话:“你个坑货!”
池忘归很冤。
他本来就是在里面找找,看看能不能碰运气找到醉红尘的相关记载。
他看书喜欢看一本往身后扔一本,速度又快,没多会儿就把书架弄乱了,是想收拾好的,但他徒弟媳妇太暴躁了,一看那场景,直接火了。
她捏着银针就要扎他,他只得跑,跑来跑去,撞翻这个撞翻那个的,可不就成这样了么。
她还扬言要放狗,同时逼问他到底在找什么,他一着急,就说红颜知己了。
现在,醉红尘暴露,徒弟把错误全部归结在他身上,真是六月飞雪都无法昭示的冤。
楚鸢歌叫来星月和星玉收拾药房,把这一老一少带去前厅,神色严肃地追问醉红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池忘归和凤砚卿面面相觑,都想推给对方,楚鸢歌看得火大,一拍桌子:“说!”
“就是解药。”池忘归满脸随意地道,“神药,能救你夫君我徒弟。”
楚鸢歌一愣:“长什么样子?在哪里?”
池忘归气哼哼地说:“我要知道还用去你药房翻?”
“一码归一码。”楚鸢歌脑子清楚着呢,“药是药,但你不管为了什么把我的药房弄成那样,我都想烧了你头发。”
池忘归摸了摸脑袋,想一想威风凛凛的大黑二黑,怂了。
楚鸢歌这才把视线转向凤砚卿,笑得格外温柔。
她是个大夫,是鬼医圣手的亲传弟子,是太医院也要恭恭敬敬供着的人,解药这样的大事,居然瞒着她!
凤砚卿心中暗道不好,关切地问:“歌儿,你刚拍桌子,手疼不疼?”
楚鸢歌用拍桌子的那只手撑着下巴,笑盈盈地反问:“你说呢?”
凤砚卿轻咳一声,一五一十地交代他师父跟他说过的醉红尘。
了解不多,翻来覆去那么几句话,就差让他说出花来了。
楚鸢歌微微拧眉,手指在脸颊上点了几下:“这么说来,这醉红尘和上古灵珠差不多哦。”
凤砚卿不语。
上古灵珠有迹可循,这醉红尘可虚无缥缈。
楚鸢歌抿抿唇,半晌没说话,良久才道:“既然有这个名字在世上流传,那这东西就不会是臆造出来的。”
就像她手里拿着的几颗上古灵珠,在此之前,不也是传说中的吗?
她相信,醉红尘这个名字被他们知道,那就是有缘分,一如她穿越来这里遇见凤砚卿,都是注定好的。
“歌儿说得对。”凤砚卿无条件附和。
楚鸢歌幽幽地看他一眼,再把视线转向池忘归,后者起身道:“雪影客栈似乎到了新的酒,我得去看看。”
说完,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人影一闪就不见了。
凤砚卿去拉他家小财迷的手,一本正经地说:“师父太不应该了,把药房搞成那样。”
楚鸢歌抽回手,冷漠地说:“说得再好听,你今晚也逃不了睡书房的命运。”
这是对他隐瞒她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