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楚鸢歌就明白了。
根据商人交代,他知晓豆腐坊一家身故是有人指点,却不知这个指点的人是谁。
而今,六皇子府客卿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其中联系就不难思虑了。
楚鸢歌又往酒馆那边看了一眼,问道:“那客卿是江湖人士吗?”
“一个落第秀才。”凤砚卿道,“出生在白鹿城,认识很多江湖人。”
毕竟白鹿城有个白鹿山庄,那里来来往往的江湖人多不胜数。
楚鸢歌撑着腮帮子:“说起白鹿城,好久没有书墨的消息了,也不知他是在家呢,还是又出去行侠仗义了。”
凤砚卿嘴角微勾,温柔无害地问:“你想他了?”
作为朋友,想一想无可厚非,可瞧着如此瘆人的笑容,楚鸢歌聪明地选择了闭嘴。
她假装没提过刚才那一出,将话题生硬地转回了对面酒馆那两人身上,但他们并没有什么好讨论的,绕两圈又被凤砚卿绕回了
秦书墨身上。
楚鸢歌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一本正经地道:“六皇子将玉兰园一案抛出来,既能打击太子,又能加深你和太子的矛盾,一箭双
雕啊。”
案子虽然在白间手中了结,但凤砚卿人在刑部,在别人看来,他就是白间的后盾,这笔账要算,就会毫不犹豫地记在他头上。
而太子素来忌惮他,穆展风又是太子的人,直接被查办,太子会想什么不言而喻,以后怕是看他更不顺眼。
楚鸢歌托着下巴:“六皇子是异军突起的黑马,在此之前,他难道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想法吗?”
凤砚卿转了转手中的茶杯,隐晦地道:“淑妃娘娘在宫中,一贯以不争不抢博取父皇的宠爱,许多妃嫔也是如此评价她的。”
然而,在过去的很多年里,这位不争不抢的解语花却能和皇后平分秋色,事经多年,荣宠不衰。
虽没有宠冠后宫的辉煌历史,但时至今日,她的地位仍然不可小觑,六皇子凤砚衡在她膝下长大,怎么可能是软柿子?
楚鸢歌点点下巴,忽然笑了,饶有兴致地道:“他们开始和太子争夺,是不是以为你不可能回来了?”
在凤砚卿名义上去江南休养之前,朝中声势最浩大的是他和太子。
他走后,太子一家独大,眼看着储君之位坐得稳稳当当,只等泰康帝撒手人寰,便可顺理成章地坐上金銮殿。
巧合的是,在这期间,泰康帝病了一场,卧床多日,状态极差,太医院虽不敢明说,但言辞之间已有行将就木的论调。
就是在这个时候,凤砚衡慢慢崭露头角,撕下舞文弄墨的外衣,成为夺嫡的一员。
世事总是出人意料,他和太子各怀心思,都等着泰康帝驾崩,可神奇的是,躺了小半月的泰康帝慢慢好起来了。
并且,直到现在,泰康帝精神矍铄,俨然一副还能再战十年的架势。
于是,风头正盛的凤砚衡又渐渐地将自己隐藏起来,到暗中搅动风云。
楚鸢歌啧了一声:“挑拨离间,相当于被人当枪使,王爷,你有点惨哦。”
不仅帮凤砚衡剪掉了凤砚岐的羽翼,还吸引了仇恨值。
凤砚卿笑了一下,冷意横生。
从来没有人,算计了他还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