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不是凤砚卿为了表明对楚鸢歌的忠诚才做的,而是当年他从西北回来后,府中有丫鬟妄想爬床,被他一掌辟出房门外。
此后,炽王府中便不见女眷,可怜贺名诚,又要做护卫,又要做丫鬟,可谓仕途艰辛。
“胖婶,”楚鸢歌唤了一句,走到桌边坐在胖婶身旁,“今日可感觉好些了?”
“老身见过王爷王妃。”胖婶要行礼被扶起,回答道,“咳得没前几日严重了,一把年纪,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
她给江向晚接生的时候四十有余,如今十八年过去,已是花甲之年,除了身体占床面积和年轻时一样,身体素质早已跟不上了
。
“王妃过来,还是想问前将军夫人生前的事吗?”胖婶喘了几下。
“是。”楚鸢歌给她倒了杯水,“这对我很重要,有劳胖婶,尽量回想。”
胖婶微微眯起眼睛,努力回忆以前的事:“我记得,夫人生产前,曾经有个人来找过我,给了我一大笔钱,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
话。”
楚鸢歌紧接着问:“什么人?什么话?”
胖婶描述了一下那个人,随即又惋惜地道:“夫人生产后,我去乡下住了一段时间,回来就听说他染病去了。”
楚鸢歌微微拧眉。
怕不是染病,而是被有心人杀害了。
“那人跟我说了很多话,什么胎梦,什么飞黄腾达的,老了,想不起来了。”胖婶道,“但是有一件事我记得很清楚。”
“那人说,只要让江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一道去了,我以后的日子便是锦衣玉食,高枕无忧。”
可胖婶一辈子干的活计都是迎接新生儿,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听到这话都吓坏了,自不会去做。
何况,前将军夫人温婉如水,性格平易近人,待她也好,忘恩负义的事,她决计下不了手。
胖婶怕不按那人说的做会被报复,因此,接生之后就去乡下了,避了几个月,听闻楚鸢歌被送走才悄悄回来。
回来也不敢光明正大地以前一样生活,总防备着,后来打听到那人病逝,又相安无事一段时间后,她才彻底放心。
楚鸢歌抿紧了唇瓣。
原来,原主还没出生就被惦记上了,那江向晚的死就更不可能是不痛不痒的病逝。
楚鸢歌又问:“胖婶,你在将军府住着的时候,我爹那时的妾室为人如何?”
胖婶道:“她和夫人不常往来,我见过的几次里,夫人与她相处融洽,有说有笑。”
这倒是符合楚鸢歌刚回将军府时见识到的穆清霞——笑面虎。
楚鸢歌还想再问些什么,胖婶却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涨红,像是一口气上不来。
她急忙帮她拍背抚胸口,胖婶缓过来,要感谢她,却是话都没说完,便两眼一闭,晕过去了。
楚鸢歌摸向她的手腕,脉搏还在跳,只是绵软无力,时有时无,她叹息一声,和丫鬟一起将人扶去了床上。
年迈又多病,胖婶怕是时日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