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名诚唇角一抽,一言难尽地道:“楚姑娘一直让我们换水,亲手拧帕子给您擦脸,破晓时分才消停。”
凤砚卿这才满意:“行了,下去吧。”
贺名诚端着洗漱用品退出屋子。
凤砚卿坐在床上,试着让真气走了一遍,觉着比以前松快了一些,心底越发稀罕楚鸢歌。
幸亏她当初摔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受了伤,否则以他的武功,三招之内她肯定魂归西天,那他上哪儿找这么个古灵精怪的小财迷
。
凤砚卿不喜欢浑身无力的状态,这会让他没有安全感,他试着用打坐的方式让自己提起点精神,却是收效甚微。
奇异的,他没有往日力不从心的烦躁,反而很平静。
距离楚鸢歌出去已经过去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凤砚卿望着还没有动静的房门,有些着急。
小财迷是不是太累,直接去阿锅或者秦书墨房里睡觉了?
毕竟投宿的时候她就这么打算,是他想方设法将人哄来了自己的屋子。
思及此,凤砚卿有点恼,扶着床沿就要下床去找人,却听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哎你要干嘛呀?”
凤砚卿手腕一软,人摔回床铺,抬眸看向端着粥进门的楚鸢歌,拧着眉头道:“我想起来走走。”
这语气,好像他双腿残废,刚恢复了一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回走路的感觉。
楚鸢歌莫名心软,小跑到床边,扶着他在床头靠住,柔声说:“现在的虚弱是暂时的,你别着急。”
凤砚卿失落地“嗯”了一声。
楚鸢歌将餐盘端到床头的矮几上,端起鲜香的粥递给他:“你不是饿了么,来,先吃饭。”
凤砚卿没伸手接,双眼却直直地看着白粥里的肉末。
楚鸢歌等了半天才都没等到他有所动作,催促道:“端着呀。”
凤砚卿抬眸,无辜地问:“不是你喂我吗?”
楚鸢歌眨眨眼。
她有向他传递这种讯息吗?
凤砚卿又道:“鸢歌,我没力气。”
吃软不吃硬的人就这点不好——当一个强势霸道的流氓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压根拒绝不了。
楚鸢歌无奈地叹口气,舀粥吹凉了才喂给他:“服了你了。”
蛮不讲理的时候让人牙痒痒,脆弱的时候又让人想要捧在手心里疼,怎么能做到这样呢?
凤砚卿心花怒放,一口粥到嘴里却猛地皱眉,咽下去后问:“怎么是苦的?”
楚鸢歌道:“里面加了药,当然是苦的,别抱怨啦,多吃点,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凤砚卿的食欲突然不是很好,又问:“你给我熬的粥吗?”
“我看着客栈厨子熬的。”楚鸢歌不会做饭,“必须吃完。”
凤砚卿幽幽地道:“早知如此,我该让府上的厨子跟着。”
跟苦粥一比,在段府吃的药膳简直是山珍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