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不禁浮现这人笑着的样子,眼尾微微上挑,寒星般的眸子融了碎光,和冷着脸的他判若两人。
楚鸢歌想着想着,手上的动作不禁慢了下来,漂亮的星眸里全是他的模样,恍若瞬间入魔。
若不是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痴迷,她也许会情不自禁地低头亲一亲那双紧闭的眼。
“鸢歌,段公子怎么样了?”进来的人是秦书墨,手上端着饭菜,“先过来吃点东西。”
楚鸢歌如梦初醒,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在心中唾弃自己,起身走到桌旁,忧心忡忡地道:“他晕过去了。”
她知道会非常疼,但没想到会疼到这种地步,刚开始就这么难,后面只会更棘手,她有点儿烦躁。
秦书墨给她布菜,宽慰她说:“你的医术那么好,阎王手里的人都能抢回来,活人的毒又怎么能难倒你,会好的,不要太担心。
”
楚鸢歌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专心吃饭,吃完才想起来:“你的药喝了吗?”
秦书墨从不会让她多余操心:“喝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就好。”楚鸢歌倒了杯茶喝,“你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秦书墨道,“段公子的情况不至于危急,你没有必要寸步不离地守着,早点睡,听到没?”
说着,他看了一眼屋内的软塌,不舍得委屈她,又道:“鸢歌,你去隔壁屋子睡,我来照顾段公子。”
楚鸢歌自然不同意:“你也是伤患,别抢活干,这边有我和他的属下们就足够了。”
“可是……”
“没有可是。”楚鸢歌打断他的话,“我是大夫,我说了算。”
秦书墨笑了一下:“好,听你的。”
她对凤砚卿的上心程度,只怕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秦书墨心里十分难受,同时又觉得欣慰,他想,她能找到两情相悦的人,他应该为她高兴,但也担心。
两人之间还存在着隐瞒,若等到用情至深时才解开,也不知是福是祸,而等到身份揭开,等待她的或许是比暗杀更凶险的未来
。
有那么一瞬间,秦书墨几乎想开口告诉她凤砚卿的身份,但他忍住了。
看她的眼神频频往凤砚卿那边飘,他起身道:“鸢歌,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
楚鸢歌目送他出去,回到床边拧帕子,发现水有点凉,她便下楼去重新打了一盆。
凤砚卿逐渐平静下来,呼吸均匀绵长,像是陷入了很深很深的睡眠里,但脉搏依然没回归到正常水平。
楚鸢歌放心不下,一直在床边守着,守着守着就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一次,凤砚卿发起了高烧,楚鸢歌顿时有点慌,强行给他喂了两粒她在栖霞谷时做的退烧药丸,忙前忙后地给他物理
降温。
一夜过得极快,天色破晓,楚鸢歌摸着凤砚卿如常的额头,一颗心总算落回肚子里,疲惫地往他身上一靠,眼睛闭上就睁不开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