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中毒,只是感染了风寒。”傅雨樱给甘鸿远检查后收回手。
甘鸿远一脸菜色,对傅雨樱给出的结论显然不信:“我一辈子都极少感染风寒,而且我呕吐腹泻腹痛,这是风寒所没有的症状。就算我不怎么懂医,也不至于如此没有常识。”
傅雨樱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甘鸿远:“常识只知道一部分不知道完整的,比完全没有常识还可怕,因为你会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的认知是正确的,而不听从医嘱。
你确实只是感染了风寒,只不过不是一般发烧四肢无力这种,你这是肠胃型的。不是中毒,也不是什么其他的病,只要开点药,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多半是最近你休息不好饮食也不正常,再加上赶上了天气变冷,冷空气刺激了你的肠胃导致的。”
傅雨樱说完,自顾自去写药方:“你要是还是不信,就等二师父回来给你看,她是毒师,肯定知道你是不是中毒。而我的药你可以随便找一个大夫,他们都会告诉你这是风寒一类和肠胃一类的药物。吃不吃看你,反正我现在是你眼中的嫌犯。在你眼里指不定风寒是我害的,这药也有问题呢。”
她写完药方没有拿起,而是将笔放下起身。
“大夫该做的事情我做完了,你听不听随便。反正硬抗也死不了,就是好的慢点,过程多受点折磨。你的人说你中毒了,来找我。我还以为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了,我看你真的是最近神经太紧张,看什么都有问题。”
傅雨樱念念叨叨说完,就直接推门走了。
留下甘鸿远一个人躺在床上难受,并吩咐人去检查药方再叫两个大夫来。
傅雨樱回到房间想将被子拿出去晒晒。
“于小姐,最近降温,今天风还大,容易沾上尘土,不如等明天?如果想要换一床被子,我们马上给你换新的。”
傅雨樱一副无聊的样子:“那不用了,我就是想找点事情做。”
甘鸿远那边陆陆续续会一直收到关于傅雨樱那边的消息。
当他已经验证了傅雨樱给他看病的结果和药方均无问题后,他便收到消息说傅雨樱回去后闷闷不乐,这几天都这样,但今天明显情绪更不好了。
甘鸿远喝完药躺回床上,闭着眼睛也是紧皱眉头。
他入睡不久后被噩梦惊醒。
满头大汗的他下床将还没喝完的茶水全部喝光,随后将茶杯摔在地上。
门外的人立刻喊道:“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1】【6】【6】【小】【说】
“无事!”甘鸿远感觉胸腔里像是塞进一团棉花,堵得死死的,难受却不疼。
他刚知道花灵死了之后,有段时间确实一直做梦,会梦到以前的事情。但他这个人不太爱做梦,所以过了那几天后就很少梦到花灵了。但他会想。
刚刚他梦到花灵指责他,问他是不是要继续堕落成一丝人性不剩的人。
他知道人性是什么意思,但人性根据不同的人理解也不同。他第一次看到花灵看自己的目光从亲近变成恐惧,是他亲手将剑从一个口无遮拦的敌人嘴里穿透。刚好花灵看到了。
而那个人在被穿透嘴巴前,双目已瞎。
花灵问他为什么要对这个人这么残忍,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对,因为对方是醉梦宗的敌人,他就是被这么教育的,敌人对他来说是一种虫子,他抓到了他,赢了他,所以虫子会被踩死。
花灵却说醉梦宗做得本来就不对,但她说了这样的话后就被师父打了一巴掌,之后就很久见不到她。
再见到她的时候,他发现她不对自己笑了,也不对师父笑了,或者说她笑不出来了。
而她也很少主动和自己说话,每次看着自己的时候都欲言又止,那目光好像是愧疚难过痛苦,唯独少了那份亲近。
他想弥补回来,他以为是因为他杀人太过残忍了,他答应她不会再用那么残忍的方式。但他心里想的是至少不在她面前那么做,因为对待敌人为了达成一些拷问或者其他目的,一些残酷的刑罚是必要的。
可是花灵却并没有改变。他本想再等等,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水到渠成的,因为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哪怕在不同人手里长大,他们白天见面少,但晚上都会说晚安,还会一起去看花灯。
他害怕失去她,所以想让师父做主他们的婚事,而他也跟她说了这件事情。但不知道她怎么顶撞了师父,她被关起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要失去什么,而预感成真了。那之后她就失踪了。她逃走了。
她留下了一封信,但他没看完就被师父抢走烧掉了,说就当她死了不存在了。
他记忆犹新,信的开头说她无法成为醉梦宗的一员,她救不了他。还有对不起。也许她想说的最重要的话都已经被自己看到了。
偏偏这个时候梦见她指责自己。
甘鸿远抬手遮住自己的脸。
隔天是个好天气,虽然降温了,但无风。
傅雨樱坐在院子里捣药材粉末,入伏在一旁帮忙。
“于小姐,苏大人说想见你,要……让他进来吗?”
走过来的下人问道。
傅雨樱疑惑中皱着脸:“他来找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