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就痛迷糊了,听她压抑的细碎的痛吟,方才赶过来的小阿哥就要挤开拦路的奴才往产房里去。这哪能啊?几个嬷嬷赶紧把小阿哥拦住,连声相劝,没多会儿他们果然不闹了,是不闹了,瞧着像是要哭,红着眼眶可怜得很。
胤禟接到消息就往宫里赶,方才赶到就有小太监追过来,让郡王爷赶紧回去看看,福晋悲痛过度,提前发动了。
胤禟早半个月已经结束了禁足,他是从工部衙门直接赶进宫来,底下奴才为寻他跑了两趟,好悬没跑断腿。胤禟听说之后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边皇祖母殁了,兄弟们都跪着,他没脸走人;那头福晋受了刺激,眼看着就要生,他又放心不下……
旁边兄弟知道富察氏是老九的命,遂建议说,让他先回去看看再过来,也不差这会儿。
本来嘛,他们兄弟和皇祖母都不算亲,人去得这么突然,心里肯定有些难过,说得上悲痛的恐怕就只有老五。胤禟却没采纳这个建议,他要是在进宫的路上得到消息,改道回府是没啥,都已经跟着兄弟们跪成一片了,还敢走人?他要是真走,自己挨削不说,连带着宝珠也要遭人诟病。
换了任何人来看,都是太后这边比宝珠那边重要。
太后是德高望重的长辈,她去了这个事比府上婆娘生孩子严重好几级。
再者说胤禟赶着回去有啥用呢?
他一不会接生二不会救命。
并且,就她福晋那么好的命,喝砒霜都死不了,生孩子算啥呢?
……
胤禟平素不拘小节,但他还是长了脑子的,当下就让小太监附耳过来,使他赶紧去富察家,请马斯喀福晋过府,守着宝珠。
他又怕蠢儿子们在府中给福晋添乱,就补充说:“让嬷嬷带小阿哥进宫来,太后生前最疼他们。”
冷静下来之后,胤禟不慌不忙交代了好几声,小太监领命退下。去请马斯喀福晋不难,内外命妇是都得为太后哭丧,却不是眼下,这会儿她正有时间。索绰罗氏方才听说太后薨逝,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倒不为别的,就怕傻闺女受不住。
董鄂氏撂担子之后,是太后点中她,说服皇上将她指给胤禟。
相处过后,一祖一孙的确合得来,宝珠比五福晋他塔喇氏还讨太后欢心。
太后当真是疼她,有好东西总惦记她,在皇帝跟前说起她都没半句不好……这么好的人,说去就去了,尤其赶在这节骨眼上,哪怕索绰罗氏不知道确切的日子,也知道宝珠这胎得有九个月大,差也差不了几日,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要是受了刺激可咋办?有个万一可咋办?
她这当娘的已然急上火了,两个儿媳妇劝说小姑福气好,遇事都能逢凶化吉,也还是没法让索绰罗氏安心。
说是这么说,那可是她打小疼着的亲闺女!
遇上这种事,当娘的能不揪心?
报信的就赶在这时候过来,连多余的铺垫也没有,直说郡王爷在宫里跪着,走不脱,请府上去两个人,福晋已经发动了,就三个小阿哥守在产房外,府上一团乱呢。
索绰罗氏听着心里就一阵闷疼,她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缓口气就撑过来,也没多墨迹,看向一旁的辰泰福晋:“老大媳妇你跟我走,老二媳妇你张罗府上的事,别忘了给老爷报个信。”
说完半点没耽搁,加快了步子跟在报信的身后,出大门口就上马车,前后一刻钟就赶到瑞郡王府,那边早有奴才候在大门口,看福晋娘家人来了就赶紧上前去请安,一边往产房赶一边将情况说了说。
“爷的意思是,让小阿哥进宫去代母磕头,正好借此将人支开,怕留下他们给福晋添乱。”
索绰罗氏皱眉:“小阿哥还不满三岁,跟着跪进宫去,能受得住?”
“这也不是奴才安排的,照爷的说法,太后生前最疼福晋并三位小阿哥,这一跪总免不了。如今是伏天,哪怕下了点雨,这种天气阿哥们受得住,只是福晋这边,您可千万帮忙劝劝,一定安抚住。咱们福晋情况特殊,万万不可悲痛过度,泪珠子也尽量少掉些……”
这么说是没错,临盆原就亏身子,生完就该在房里将养,要是任由她难过下去别把底子亏空了。索绰罗氏点点头,心里已经有数了,她到产房外亲自哄得外孙子同意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