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时蒙。”
“三!”
“时蒙,来。”
“二!”
两步之距,浑身猝起剥皮拆骨的痛,烟火至最鼎盛时,我终于能不再拼命仰头才能看见他。我只要稍微抬抬脑袋,就能将他的喜怒哀乐尽收眼底。
“一!”
“张措。”我抱住他,习惯性将脑袋埋进他的肩窝里,我能感受到他浑身不可抑制的喜悦的战栗,我笑起来,叼住他的耳朵,在他温热的耳廓边悄声说。
“新年快乐,张措。”
1999年的春节,我和张措都不再独自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儿砸你终于变回来了阿爸好欣慰
☆、共你
张措显得惊喜过度的样子,两只手狠狠颤动着,他反客为主抱紧我,激动得语无伦次:“时蒙,太好了,时蒙,太好看了,太好了。”
张措又抱了会儿,说:“时蒙,让我看看你。”我放开他,张措拉着我进了里屋,他跑得有些快,手上的力气更像铁箍似的,胸膛起伏得剧烈。他点亮了煤油灯,还嫌不够般,又把经年不舍得一用的电灯打开。
张措不知从哪儿翻出面蒙尘的小镜子往我怀里塞,嘴里没说出句完整的话,只一个劲儿比划让我看。我没忍心说我不是女人,不用看。他颤抖着手想拍我的脑袋,张措还是比我高那么点。
我不着痕迹地往他身边靠了靠,三百年前我还是幼年身,想不到初化人形能有成年人的体态,我也很惊讶。张措轻抚头顶的手顺着我肩侧的长发滑下去,我的头发还是一片银白,和皮毛相同的颜色。
我好像也没有多余的能力让它们变黑,变得和人类完全一样。
长发披散至侧腰,张措捏住发梢,没有松开一直拉在手心,然后放到胸口。我穿着三百年前的月白束袖长衣,腰间佩玉,张措左右上下看了个来回,乐呵呵地傻笑。
“捡到宝了,”张措骄傲道,“不过时蒙,要不是给你洗过澡,一时半会儿我还真分不清你是男是女。”想起洗澡,他脸就腾一下子红个透,支吾道:“我......我也不知道......你那个。”
我扬扬眉,找了根带子随意把长发束到脑后,脱了长靴爬上床,斜倚床头,朝张措勾勾手。张措脸更红了,在灯光的辉映下,煞是惹眼。我想了想说:“过来,张措。”
他含糊道:“那个,我打个地铺,你先睡吧,你先睡。”我微微皱眉,电视里节目也快结束,张措的后背挺立,显出几分僵硬,两只手早丢开了我的长发,此时看起来空落落的,十根手指极快地敲着大腿。
我又说了一次:“过来,张措。”
张措脱了鞋子上床,两个成年人在一块的确挤了。我往墙里贴了贴,终于能让张措整个人在旁边躺下来,他张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我摸了摸脸,好奇地反问:“有脏东西?”张措猛烈摇头。
我轻笑一声,翻身压在他上方,长发从肩侧滑下来,张措握住救命稻草般捏住了发梢,紧张地不敢动弹,嘴里含糊其辞,也不知究竟要说些什么。我屈膝和他拉开距离,两张脸隔着空气相对。
我说:“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张措一手压在嘴上,手心朝上,我能看见手指间的老茧,他嘀咕了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