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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下了一场大雨。
第二天清晨,贺兰山西麓的大火已经熄灭了大半。这一方山林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再加上雨水一淋,火势锐减熄得很快。
敦欲谷走在山坡上,脚踩着一片焦黑的土地,嗅着空气中弥散的焦糊味道眉头展不开。脸上的刀刻皱纹仿佛又加深了不少。
他走到高处,远远看着唐军在白虎口的营寨。只见旌旗林立兵戈整齐,寨内有许多将士来回涌动。
“刘冕居然还守在这里?看来大汗的奇袭应该是成功了”敦欲谷露出一抹微笑。
这时,身后跑来一名小卒:“报谋主,大汗差小人来请谋主前往灵州军营,有重要事情商议!”说罢递来了默啜的亲笔手书。
敦欲谷展开手书一看,脸色有些变了心中暗道:奇怪,刘冕居然在灵州那白虎口这里的兵马?对了,应该是他后方的援军赶到了。好个狡诈的小子,一把火争取到几天的时间,使了个缓兵之计!看来当初他是虚张声势在吓唬人啊老夫居然着了他的道儿!
“大汗还有何吩咐?”敦欲谷问那名小卒。
“回谋主,没有了。”小卒道“大汗只是叮嘱,让谋主按信上所说的来办就是。”
“我知道了”敦欲谷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自言自语道:“看来,大汗是有退兵之念了也罢,奇袭失效。我们留在这里难以讨到什么便宜而且日久则易生变不如归去,归去吧!”
“哎”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敦欲谷将身后众将唤来:“传令,三军将士收拾行装拔寨起营,走三关口前往灵州军营与大汗会合。中军狼骑营扎苛力负责断后,谨防白虎口唐军追击袭扰。”
“是”
白虎口关哨上。张嵩与郭知运并肩而立。两名虎将一个粗犷豪放一个风度儒雅。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张嵩看着对面山地地灰烬焦土呲牙咧嘴地笑:“郭兄。你说咱们地大将军咋就那么多鬼主意?一把火烧得突厥人找不着北。十几万人硬是对着一个空寨没半分动作。现在咱们已经赶来守着这里了。他们又得犯难了吧?”
冰知运微然一笑:“这不叫鬼主意。这叫神机妙算。这把火烧得好啊。不仅仅是我们及时赶到了白虎口。薛讷地主力骑兵也已经赶到灵州与大将军汇合了。十万大军对阵突厥十五万人马。也不见得有多吃亏。毕竟我们有地利之优。此仗。我们恐怕要获胜了。”
“恐怕?”张嵩嘿嘿地笑。“要俺说就是赢定了。这仗打得太轻松了。我们似乎就只是东奔西跑地折腾了一阵。都没怎么大开杀戒活动筋骨。此前俺只是听闻大将军有鬼神之勇。现在居然也见识到了他地谋略与妙策。跟着这样地大将军。心里真是舒坦。”
冰知运只是微笑。眉间舒展意气风发。
此时的灵州城,正如同过节一般喜庆。
薛讷率领三万余左玉钤卫主力轻骑,日夜兼程刚刚赶到了灵州城。
这无异于给刘冕和这里的将士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城中正在大摆欢宴,欢迎薛讷众将士地到来。
酒席罢后,刘冕和马敬臣就请薛讷到了灵武县登上了长城。
巍峨千里,目尽苍茫!
“这就是长城!”薛讷举目四观,由衷的赞叹“好雄壮!”
“再雄壮的城池,也挡不住敌人的入侵。”刘冕微笑道。“真正御敌于国门之外地,还是人。如果我大唐没有这么多血性男儿勇壮之士,胡寇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能打破城关杀入中原?”
“此言甚是!”薛讷点头笑道“天官,没想到我们也有一起并肩作战的时候。愚兄心里当真是高兴。遥想当年我在你老刘家后院教你方天画戟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十**岁的少年。如今已是朝廷柱梁社稷能臣了。短短的几年时间,你的成长之快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哪!”
刘冕哈哈地大笑:“还不是多亏了像薛讷、马兄这样的人,时常在我身边耳提面命的指点提拔?其实刘冕没什么本事,除了命大一点运气稍好一点,其他的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能活到今天活到这个份上,我感觉很满足也很自豪。对所有帮助过我的人,我都充满感激。”
马敬臣大咧咧的笑:“感激是吧?来点实惠的。俺老马就要卸甲归田了,朝廷打赏的那点钱财哪里顶用。你就慷慨解囊资助个十万八万金,让我回家养老去吧!”
薛讷略感惊讶:“怎么。马兄要卸甲归田?”
“是啊!”马敬臣很大方的承认。
刘冕只是微笑:“这些事情以后再说。马兄。只要我刘冕有地东西,除了老婆孩子。其他的都可以与你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