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冕到这时才仔细打量兄弟二人一眼。他们的长相、身形都非常的相似,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也许是常年习武的关系,他们的身板儿看来都挺结实,基础应该不错。
魏元忠也高兴地呵呵笑了笑,然后摆摆手:“你们先退下。我还有事情同你们的师父讲。”
兄弟二人欢喜的走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魏元忠请刘冕坐了下来,徐徐道:“刘兄”
“魏公如此称呼,岂不是折煞末将?”刘冕谦虚的拱手言道。毕竟魏元忠不仅仅是宰相,而且已经是四十多岁地人了。
魏元忠呵呵的笑了笑不以为意的道:“你既已是我那犬子的师父,便与我是同辈之人。私下兄弟相称有何不妥?我们都是混迹过军旅地人,就不必太过拘禁了。”
“好吧,魏兄!”刘冕也不拖泥带水的扭捏了,爽快的和他称兄道弟起来。
“其实今日我请你来,除了是让犬子拜师,还另外有事与你相商。”魏元忠看了一眼敞开的大门,神色间有了一丝机警。
“魏兄请讲?”
魏元忠轻轻拧了一下眉头,降低了一点声调说道:“眼下时局纷乱酷吏横行,帝都之内一片肃杀,实则不是久留之地。刘兄应当想办法离开帝都,外出谋求出路。”
刘冕眉头一皱,警惕的道:“魏兄何出此言?莫非有人要加害于在下不成?”
魏元忠不动声色淡然微笑,轻声道:“武承嗣遭难,武家的子侄们恼羞成怒,却又不敢将矛头对准太平公主。已然有流言传闻,说刘兄与太平公主私交甚密,是你暗中帮助太平公主算计了武承嗣。”
“什么?”刘冕眉梢一扬,有点郁闷的道:“这不是强加之罪么?在下可是什么也没有干过。”
魏元忠笑了一笑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历来如此。跟他们这种人,你是解释不通地。所以,虽然你现在得太后信任,也要防制某些人地阴谋算计。毕竟明枪好躲暗箭难防。自古皆是疏不间亲,武承嗣等人毕竟是太后的亲侄儿,在发生矛盾纠纷之时她会袒护谁呢?自然是一目了然。因此,你留在洛阳恐怕只会多生事端。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惹他们,他们也是要惹你地。”
刘冕闷哼了一声点点头:“其实魏兄不说,在下也多少能想见一点。武家之人历来视李唐旧臣为眼中钉肉中刺。在他们看来,我始终是与潞王同气连枝是为一体。留我在朝堂之上,终究是个隐患。纵然武承嗣不出事,他们也不会给我什么好脸色看,迟早要算计我。可惜在下自归朝后,很少在朝堂上活动,不是回家省亲吊丧,就是被太后委派了别的任务在公干,很少与他们打照面更没有机会给他们来抓把柄。”
“这就是了。看来你还是很清醒的。”魏元忠叹了一声道“其实我何尝又不是被他们敌视排挤?我这个宰相和洛阳令,是当得既憋屈又闷气呀!李家皇室叛乱一案,牵扯到许多的人。周兴、来俊臣那些人,如今也与武承嗣、武三思等人多有勾结,听了他们的指令在打压李唐旧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对我动手了。”
“既如此,魏兄何不想办法暂避?”刘冕关切的问道。
“你可以,我不行。”魏元忠摇头苦笑“我是宰相,更是洛阳的父母官,能去哪里?再者,我若落荒而逃,岂不是向那些人示弱乞怜?李唐旧臣在朝堂之上挺立的人已经不多了。我是不能走也不会走的。”
刘冕皱了下眉头:“依魏兄所言,在下也同样走不得?”
魏元忠呵呵的笑了笑:“你与我不同。你年轻,前途无量。再者,你本就是能征惯战的猛将,出朝镇守边疆征战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再者,请恕愚兄说句不敬的话,你现在官职低微入仕尚浅影响力也不大,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你若离朝,就可以真正的避祸,因为你本来就在朝堂之上没有任何的势力。到了边疆军队里,只要你不胡作非为,谁又能拿你奈何?毕竟太后还是很器重你的武艺人才的,有意保护你,这点很重要。她把你提拔成御前亲卫,不正是此意吗?”
“魏兄高明!”刘冕拱手施一礼“照此说来,在下现在最好是远离朝堂,从征避祸了?”
“正是。”魏元忠毫不隐晦的说道“而且我可以向你透露一个阁部机密:东北战事已经打响了。突厥入侵,朝廷调谴了黑齿常之率领左、右鹰扬卫去御敌。但太后有点不放心,打算加派御林军去助战。你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