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恕罪,小人也是奉命行事。”那守门小卒抱拳行了一记军礼“丽景门重地,非肃政台本部官吏带领和持有准予通行的令符,任何人都不得入内。莫说是将军,就是皇亲、宰相也不可以。这是肃政台的铁规,连太后都不坏这里的规矩的。”刘冕郁闷地眨了几下眼睛:“那好。我有要事要见来俊臣。你去通传。”
“这”“大胆,还不去!”刘冕恼火的一瞪眼。“误了本将大事,你十颗脑袋也赔不起!”
“是,将军请稍候!”小卒惊乍乍地快步跑了进去。
刘冕在丽景门门口缓缓的踱着步子,心忖:这个地方神神鬼鬼地还真成了十足的特务机关了。本想进去亲眼瞧瞧薛绍,回去也好给太平公主回话,不料却连进都进不得。长安御史台的监狱我可是蹲过两回了,不知道这洛阳丽景门肃政台的监狱里面是什么模样?算了,能不知道那是福气。我可不想三进宫。
过了许久,那小卒方才跑了回来对刘冕抱拳道:“将军请稍后。来大人马上就来见将军了。”
等了片刻,来俊臣果然前来。这家伙近年来办案有功升了官儿,已经是穿绯袍的五品御史。他远远就笑呵呵的拱手道:“哎呀原来是刘将军,真是稀客、稀客呀!”
“来大人,有你这么打招呼的么?”刘冕不禁有点哭笑不得“你这地方,可是没人愿意来。”
来俊臣套近乎地哈哈大笑:“是是,刘将军教训得是,地确是下官犯糊涂了。不知刘将军今日前来有何指教呢?”刘冕现在可是四品郎将,而且大有受宠的趋势,来俊臣这个五品御史也对他颇为客气了。
“来大人请随我来。”刘冕将他唤到僻静处,说道:“太平公主殿下,吩咐在下来办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还要有劳来大人周全。”
“太平公主?”来俊臣地一双死鱼眼睛滴溜溜转了一下,有点惊惶的道:“她不是想打薛绍的主意吧?事先说明,这种忙我可帮不了!”
“你急什么?”刘冕皱了下眉头拿出那份绢笺“只是让你给薛绍捎一份曲谱进去这东西不犯禁吧?”
来俊臣接了过去,前后左右仔细的翻看了一阵,只用舌头去舔那墨水看看是否有异样了,然后才嘿嘿笑道:“将军别见怪。下官在这地方当职也不得小心从事啊!”“拿进去,务必交给薛绍。”刘冕低声道“公主那边自然不会亏待你。若是没办成来大人,不好听的话在下可就不愿意说了。”
“不必将军叮嘱,下官知道该如何办事。”来俊臣小心的将绢笺折起塞进怀里,正准备告辞而走,仿佛又想起什么事留了下来,凑到刘冕身边低声道:“刘将军,下官可否向你打听一件事儿?”
“说来听听。”
来俊臣带点奸滑的笑了一笑道:“前不久,令尊大人是不是休了正妻柳氏?”
“此乃我家门私事,你何故来问?”刘冕倒也没有反感发火,只是感觉奇怪。
“将军勿恼,请听在下细说。”来俊臣左右看了一眼,凑到刘冕耳边说道“在下昨日去周大人(周兴)家做客闲谈,仿佛就看到了那柳氏就在他府上!”
“哦?”刘冕心中不免惊疑“柳氏在周大人家?莫非她改嫁了?”
“这下官就不知道了。”来俊臣嘿嘿的笑道“如此说来便也不是红杏出墙了?令尊都休了她,将军还管她作甚?那下官也就没什么事了,将军,下官告辞!”
“好走。”刘冕目送来俊臣走进了丽景门,心中不停嘀咕道:柳氏这贱人,手脚真快啊!周兴现在可是武则天手下最得力的心腹酷吏,而且是那群人中比较有文化的一员,现在官拜文昌左丞(仅次于文昌左右相,相当于副宰相)、殿中侍御史,在洛阳混得风声水起连皇亲国戚见了他都像是躲瘟一样的害怕。没想到柳氏刚被我爹休掉,就攀上了这么一棵高枝儿。这妇人心胸狭隘脾性丑陋,我以后防着点好了。
差事办成,刘冕也算是松了口气,于是赶回了同心阁。正走到阁台下时刚好遇到了上官婉儿的马车在那里停住,车上下来了两人,居然是上官婉儿和韦团
韦团儿见了刘冕分外高兴,快步迎了上来就拜礼,嘴里唤得好不亲热:“将军!”
“团儿,你怎么来了?”刘冕不禁疑惑道。
上官婉儿走过来不阴不阳的道了句:“哟,叫得真亲热呀。将军、团儿,连姓都免了。”
韦团儿尴尬的低下头来脸瞬时通红,刘冕呵呵笑道:“婉儿别说笑了。究竟有何事?”
“没什么事。我今日出宫办点事路过你府上,顺道进去坐了坐和团儿聊聊天。她说有事要跟你说,于是我便把她带走了宫来。”上官婉儿随意的说道“她本来也是宫中的宫女,进一趟宫里来没什么大不了。”
刘冕转头看向韦团儿,她抬起头来道:“将军,府里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面谈。婢子怕耽误了将军大事,于是才想进宫来知会将军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