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顺偷偷抬头瞟了一眼,见李贤脸色不善,转头就对刘冕苦笑。刘冕不用看李贤也知道,这位太子爷今日的心情恐怕是坏到头了。
许久,连刘冕都感觉自己的膝盖有些酸麻了,头顶才传来一个深沉厚重的嗓音,一字一顿:“混账东西!”
李光顺吓得浑身一弹,急忙将头紧紧帖地,屁股蹶得老高瑟瑟发抖。
刘冕却是有些愕然:素闻太子李贤温文尔雅,断不会因为李光顺出去玩了一场就如此动怒。莫非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
“站起来。”李贤出声了,语气平静了许多。看来他调整情绪的能力还不错。
二人站起身来,低头垂手立于一侧,不敢擅动半分。
李贤拉平了声音道:“刘冕,你们今日去了哪里?”
刘冕拱手回道:“回太子殿下话,小人陪伴郡王殿下去了一趟大慈恩寺,为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求佛拜符。”
李光顺忙不迭的从怀中掏出佛符来:“父王请看,佛符在此。”
李贤面沉如水:“何时出门?”
“辛时二刻。”
“大胆刘冕,你可是故意搪塞于孤?”李贤突然提高了声音,怒气盎然。
刘冕有些摸不着头脑:“小人绝无此意,句句实言断无欺瞒。不知太子殿下是何用意,肯请明示?”
一旁的李光顺却是吓得缩起了脖子,身上有些轻轻发起抖来。
“孤问你,尔等上午作甚去了?”
刘冕如实回道:“小人辰时陪同郡王殿下到了宜秋宫正书院,拜师骆宾王,然后一直在书院里念书直到巳时末刻,未曾去到别的地方。”
“那乐安去了哪里?”李贤的声音越发变得严厉。
“这”刘冕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李光顺,只见他战战兢兢噤若寒蝉,心中也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想来,肯定是李光顺溜出书院后,私自跑到外面闯下了一段祸来。
李光顺自知逃脱不掉了,惊慌的跪倒下来:“父王恕罪,孩儿知错了!”
刘冕无奈,只得与老板‘同甘共苦’一起跪倒,心中不免烦闷。
“逆子!”至此李贤也隐约明了事情原由,勃然怒道“事情始末如何,从实招来。”
“是”李光顺趴跪在那里,哭丧着脸说道:“孩儿寻个借口跑出了书院,心下无聊便想去皇宫走一走,想约上太平公主姑姑去西市的一家乐坊里听听曲儿。孩儿听闻那里有正宗的胡笳十八拍,音色纯正”
“说正题!”
“啊,是!孩儿带着三五仆从出了东宫崇明门,不晓在横街遇到两个人。那两人好不嚣张,居然不把孩儿放在眼里还出言挑衅。孩儿一怒之下就”
李贤面色越发难看:“就如何?”
“放、放狗”李光顺心惊胆战的抬头瞟了一眼,豁出去了一般说道:“咬了他们!”
“放肆!胡闹!”李贤动了真怒了“那明崇俨和明珪爷孙俩不过是见了你的车驾躲避不及,你便如此乖张任性,放狗咬人!逆子,当真可恨!”
李光顺吓得哇哇叫了起来:“父王饶命,孩儿当真知错了!”
刘冕只得闷头苦笑:这个二世祖,片刻不盯着他就能惹出这等祸事来。苦也苦也!
“为父饶你不得!”李贤正欲发作,忽闻书房外执事宦官拉长了声音报:“容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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