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改变的。
现在孙靖愿意开办学校来解决这个问题,自然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必须要大力的支持。
医官制度,医药制度这些,大宋都是现成的,拿来就可以用,但要想在贵州路上完全推广开来,还需要时间,真正想要达到萧诚梦想中的模样,那就更不知何时才能完成了。
所有的一切,最后终究还是要交给时间来解决。
到了午饭时分,便服的两人随意地在街上找了一家路边摊,萧诚的护卫们无声无息的占据了周边的一些要害之地,卫护着两人的安全。
“老板,来两份黄粑,两份角角鱼!”孙靖扬声喊道。
路边摊没有桌子,大家都是买了东西,一些人站在原地吃完了才走,另一些人却是边吃边走,一个个显得忙忙碌碌的。
“来了来了!”摊贩笑咪咪地答应着。
“黄粑是本地美食,以糯米为原料,加以黄豆、红豆、绿茶,糖等,再以竹叶包裹,甜甜软糯,不过最好的黄粑当加入冰糖,这摊子,只怕用不起冰糖!”孙靖笑着解释。
那摊贩听到这话笑道:“用得起冰糖的那都在大店,咱这儿敢用冰糖,也没人相信呀,不过我这用得是上好的红沙糖,虽然比不得冰糖,但也很好了。”
“你倒是实诚!”孙靖笑道。
“我倒是敢吹,但也没有相信啊!”摊贩笑着递过来两份黄粑,然后把那角角鱼放在一边的盐水碗中洗了一遍,再在另一个碗里蘸了一些粗盐,都用竹叶包好了,递给了两人。
剥开竹叶,萧诚咬了一口黄粑,果然另有一番风味,再尝尝那角角鱼,不由得大声称赞起来,各地小吃,各有风味,最是能体现一地风采的好东西。萧诚以前在黔南也呆过不短时间,但还真没有吃过这路边摊上的小吃。
两人也不走,就站在摊子边,一边吃着黄粑,一边看着那摊贩做生意。
生意还真是不错。
萧诚一个黄粑没有吃完,便看到老板已经卖了十余份出去。
一个黄粑两文钱,一份角角鱼三文钱,一般来说,五文钱便能解决一顿饭,这糯米吃了之后,经饿。
但更让萧诚开心的是,他看到来往的人,用得都是由联全钱庄发行的交子。
只有极少数的人使用的是铜钱,而且这些人,看起来应当都是外地来的。
而摊贩收铜钱的时候,明显有些不愿意。
萧诚却是知道这里头原因的。最开始的时候,为了促进交子的流通,但凡用交子去兑铜钱的,百文之下,是不收手续费的。
但现在交子在贵州路已经占据了统治地位,铜钱反而没多少人用了,你收了铜钱,便要去钱庄里兑换成交子,但这个,钱庄却是要收手续费的。而且达到了一吊钱才给你兑换成交子,而兑一吊钱,又要收你二十文的手续费,对于这个小摊贩来说,这便等于是十个黄粑。
所以,但凡是用铜钱的,黄粑便要三文钱一个。
这样的搞法,现在在贵州路上司空见惯,算是变相涨价,不过对于官府来说,乐见其成。
交子流通得越多越快,官府赚得钱也就越多。
萧诚最喜欢做的事情的就是蹲在路边,看着繁华的街道,看着忙碌的百姓,看着那些不再瘦弱,不再脸露菜色的治下百姓。
但凡有时间出来溜达,这便是他必然要做的事情。
虽然这样的空闲时间实在很少。
这是一种成就感。
民生,从来都是一地官府的最基本的支撑。
:我也是要面子的
山巅之上,有一座小型的军寨,驻扎着一个都的士兵。
站在军寨之外的一块巨石凿成的平台之上,便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矿区的情况。
从铁矿的开采,到洗选,再到被送到铁厂冶炼,最后成为生铁然后沿着唯一的一条道路送到隔山相望的另一片厂区之中。
这个军寨是用来监视整个矿区的。
一旦矿区生乱,这里便能够第一时间发觉。
接下来军队便会封锁整个矿区的出口,使得乱子不致于延伸到矿区之外,而这片矿区除了这一条路之外,再想出去,便只能翻越崇山峻岭,单个的人问题不大,但想要成规模的出去,就不可能了。
矿区都是一些身强力壮的家伙,而且历来矿区也都是最易生乱子的地方,不做好相应的防备,谁都不会放心。
孙靖不仅是黔南的知府,他在安抚使衙门还有另外一个职务,负责着整个钢铁产业。而韩钟,则是这条钢铁产业的技术主官。
事实上,整个黔南的钢铁产业的技术官员,基本上都出自于过去的天工铁艺。
站在平台之上,俯视着下方层比迭次的厂房,犹如蚂蚁一般辛勤工作的工人,以及厂房之中好高高伸向天空的烟囱以及冒出来的滚滚浓烟,萧诚感慨地道:“这是我们的生存之基,万万是出不得乱子的。”
孙靖点头:“抚台尽管放心,这些年来,虽然不敢说没有纠纷,但整体上来说,矿区还是很平静的,当初您制定的那些制度,都得到了彻底的贯彻,没有谁敢敷衍塞责。在这里的官员,升迁比别处的官员快得多,薪饷也拿得更多,但要是出了事,惩罚也严厉得多。”
“总是会有一些人想要虎口拔牙。”萧诚道:“监察制度一定要做实做细,有时候看起来是一些小事,但天长日久的累积下来,指不定便会变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