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柱哈哈一笑:“具体的作战计划,已经送去了抚台府,就看抚台怎么决定吧!府尊,这一仗,最重要的是在于立威,在于让对手认识到我们的强大,并不在于杀敌多少,也不在于能占领多少领土。”
“如此,便需要全骑兵出战,可天狼军不过只有一个战营,五百名骑兵而已。”罗纲摇头道。
“我已经向抚台建议调天武军骑兵营参战。一千骑,足够了。”
“既然要求快,就不得不考虑马的因素。哪来的这么多马?”说到这里,罗纲不由怀念起当初在西北的时候。
那时候压根儿就不用担心什么马匹的问题。
铁鹞子都是一人双马甚至于三马的配备,但到了西南,可就可怜了,不管是那支军队的骑兵营,能够保证五百人的骑兵满员满骑都已经使出了老鼻子劲儿了。
“叙州三蛮部那边,可不缺马!”王柱道:“府尊莫非忘了,这两年来,我们与他们交易的一个重点,就是战马吗?他们那边的马,比不地北地的马高大,冲刺力强,但要说起耐力,还真是没得说呢!”
“现抢啊!”罗纲咋舌。
“可不吗?”王柱一笑道。
三天后,吴可携萧诚亲笔命令抵达毕节。
五天之后,范一飞亲自率领天武军骑兵营悄然抵达毕节与王柱汇合。
“范将军,怎么亲自过来了?”看到范一飞,王柱自然是又惊又喜。
为什么王柱希望是天武军的骑兵营来协助自己而不是其它军队的骑兵呢?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范一飞。
斥候出身的范一飞,对于麾下骑兵的重视,是其它各军统制无法比拟的,天武军的骑兵营的营将,甚至是由范一飞亲自兼任的。
如果说王柱麾下的骑兵擅长猛打猛冲,攻坚拔寨,那范一飞麾下的这一支骑兵,最擅长的就是轻骑突袭以及各种野外生存的能力,几乎每一个骑兵,都是一名合格的斥候。
只是王柱没有想到范一飞会亲自来。
“这样有趣的事情,我怎么能不亲自来呢?”范一飞笑道:“放心,向抚台禀报过了,而且这一战,我是你的马前卒,一切由你来指挥。”
王柱一笑,心中这才释然。
他与范一飞级别一样,资历也差不多,两人同时参与这一次战斗,要是没个主次之分,到时候互相之间有了异议怎么办?
那是会误事的。
“你走了,关岭那边怎么办?”
“关岭那边,现在正在准备防守事宜,以防对手突然进攻,防守这种事情,我的副将比我可还要擅长得多,交给他,我放心。”范一飞笑道:“而且,各部兵马都已经在作准备了,我们那边一得手或者说大理方面一开始进攻,各部便将迅速向前线移动。你也知道,我们各部的挺进速度远超其他任何军队。”
“这倒是!”罗纲道:“崇文向来就注重军队的转移速度,当年广锐军的步卒的前进速度,让辽军都惊叹不已。而广锐军之所以如此,便是萧家大郎听取了崇文的建议而努力建立起来的。”
“不过这两年,咱们贵州路上,别说是马了,便是驴子骡子的价格都在一路飞涨啊!”范一飞笑道。
“等这一回教训了叙州三蛮,然后再将他们拉到我们这边来,以后,就不缺马匹了!”王柱道。“说起来,我还蛮喜欢他们那里出产的马的,吃苦耐劳不娇气,比北地马更好。”
一千骑兵,在毕节稍作休整,在一个凌晨,悄然出发。
罗纲为他们准备了十天的补给。
炒好的米粉里掺好了盐、醋等佐料,甚至还往里加了一些芝麻,每人一个经过专门制作的竹筒盛装饮水,王柱所部骑兵一个一张神辟弩,二十支弩箭,而天武军骑兵禀承的却是范一飞的传统,一人一张克敌弓,三十支羽箭,他们可是能在马上骑射的。
薄薄的雾蔼之中,罗纲主同着这支骑兵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脸上的忧虑,直到此刻才浮现出来。
不管先前在大军面前显得如何的胸有成竹,但这样的军事行动,本身就充满了变数,输赢也就一线之隔而已。
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等待了。
等待好消息,或者是坏消息。
邬惊今年刚好十六岁,在芒部,十六岁已经算是成年,第一件事,便是要加入部落的军队,成为保护部落的一员,每年都要支军队之中服役三个月。三月期满,便可以返家,等待来年再来。
但今年三月期满了,邬惊却没能回家,因为部落大首领发话了,所有人都只能继续呆在军队之中。
这让邬惊很是有此恼火,因为家里给他说好了媳妇儿,这一次服役回家之后,就要成婚的,这一来,定好的婚期不免就要推迟了。
部队里有经验的老兵却是有些心神不宁,他们知道,一般这样的情况之下,便是极有可能又要与那里发生冲突了。
至于对象是谁,似乎不言而喻。
过去老是与罗氏鬼国打来打去,现在罗氏鬼国没了,换成了大宋军队。
与罗氏鬼国打,大家并不怕,但与大宋冲突,可就是另外一个概念了。
下头的小兵们想不明白,咱们这叙州,说起来也算是大宋治下啊,这是要造反吗?
当然,这话,也只能在私下里传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