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成为靶子,但也会让所有的士兵努力向我靠拢,如果我们不集中队伍,拧成一股绳,今天就全部要死在这里了!”李澹吼道:“点火,举旗,呐喊。”
数只火把点亮了,本来被收藏起来的李澹的大旗又被挑在了枪尖之上,百名亲卫一齐大声呼喊。
“李澹在此,向我靠拢!”
“李澹在此,向我靠拢!”
不出亲兵所料,当他们亮明身份的时候,立即便迎来了密集的箭雨,在火光之中,他们能明显地看到敌人的军阵出现了变动,更多的人向着他们这里缓缓压来。
当然,李澹的这一招也让逃下河谷的宋军,努力地向着他靠拢过来。
将是军之胆,看到了李澹的大旗,便让这些人在绝望之中有了依靠。
“跟着我,杀出去!”看到身边聚集起来的士兵以及还在努力向着自己靠拢的些败卒,李澹一手提盾,一手握刀,大吼着向前跨出一步。
天色放亮的时候,浑身血淋淋的李澹看到了河那边的丘正。
而焦燥的丘正,也在此时看到了李澹的大旗。
大喜之下,丘正率领着麾下千余士卒,首次压下了河谷,向着李澹靠近。
“放他们走!”山道之上,李义将带血的马刀,在地上一具死尸的身上擦拭干净,嚓的一声还刀入鞘,冷笑道:“困兽犹斗,不值得跟他们在这里拼命。”
牛角号声声响起,西军脚步放缓,看着丘正接应到李澹上了岸,然后一路向着定边城方向退去。
“骑兵追击,步卒打扫战场!”
李义看着逃走的最多两千出头的宋军残部,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却容你们多活几天,也就是几天而已。李澹,你的狗头,我可是要定了的。
李澹狼狈逃回定边城,六千兵马三更时分出去,逃回来的时候,也不过刚刚过午,看到两千余残兵丢盔卸甲而回,留守定边城的郝越目瞪口呆。
“神堂堡早有准备,九凤山上设伏,我们大败亏输!”李澹来不及处理身上的多处伤势,立即便开始布置防守:“李义麾下绝对不止三千人,我看到了拓拔的旗帜,拓拔奋武应当也到了神堂堡,他们必然会尾随而至,准备守城吧!立即派出信使向张太尉要求援兵。”
李义和拓拔奋武并没有急着赶到定边城来,两人反而是分成了两部,开始扫荡周边宋军的堡寨。拓拔奋武甚至带着骑兵,远远地绕到了定边城的后方。
周边堡塞的绝大部分士卒基本上都已经被抽调到了定边城中了,随着这一次的大败而损耗严重,哪里还有足够的兵力来守卫堡寨呢?当看到西军的旗帜,这些堡塞的士卒唯一能做的便是立即逃跑。
五天之后,李义终于抵达了定边城下。
而此时,定边城周边五十里范围之内,已经找不到一个还能为李澹提供援军的地方了。
五千人,李义带来的所有兵马,加上民夫青壮,也不过只有五千人。
而此时,守在定边城中的李澹麾下的宋军,加在一起,也还有三千人。而且定边城中粮草充足,器械齐备。
没有人认为李义能攻下定边城。
就是张超,也不这么认为。
偷袭神堂堡失败,失去了先机,但也证明了西军早就在准备战争了,这让张超放弃了先前所有的幻想,接下来,那就只能是堂堂正正的两军交锋了。
他需要有足够的兵力从正面与萧定咸撼。
郑雄,张诚所率领的京畿路五万禁军已经抵达陕西路,河东路的兵马虽然慢了一些,但最多还有十天时间也能抵达。而此时的李度所率领的定难军,已经从夏州等地向着西军逼近。
最多一个月时间,张超便能集结起超过二十万大军,分成三路,向萧定发起浩大的攻势。其中秦风路兵马攻韦州,驻扎在那里的是吐蕃军队,为萧定拼命的心思存疑。李度对萧定有血海深仇,对于攻击萧定是不遗余力,必然会牵扯到萧定的部分实力。而中路张超亲率的大军超过十万,在军力之上已经战了绝大的优势。
现在的张超,倒不怕萧定出来与他决战,反倒是担心萧定不肯出战与他对耗,那反而不妙,几十大军的粮草供应可不是玩儿的,一个不好,便容易出事情。陕西路可比不得河北路的富庶,这一次大战的粮草,都需要从外调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定边城必然安然无恙的时候,定边城却传来了噩耗。
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定边城中最大的物资仓库在一声巨响之中燃起了冲天大火,风助火势,迅即席卷整个城池。
定边城本身并不是太大,萧定掌控之后,也只是将他作为一个商业交换的中心,随着无数的商户进驻,一个个的店铺,仓库在城内修建,使得这个军城变得满满当当,而这一次又是在有心人的特意布置之下,这把大火一起,可就不可收拾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义率军攻城。
一夜激战,城破。
被西军与大火两面夹攻的李澹大败亏输。
当李澹兵败之后没有及时退出定边城,便已经注定了他今日的败亡结局。
整个陕西路一片哗然。
还没有碰到萧定,只不过是与萧定身边的曾经的一个亲兵交手,朝廷兵马便大败亏输。
陕西路统兵大将李澹被对方砍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