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要在陕西路这集结重兵,京畿路的兵马原本是准备调往河北的,现在让他们马上去陕西,同时,秦凤路、河东路的兵马,也要向陕西路上集中,汴梁周边的禁军也要集结准备出发了。”
“首辅所言不错,只有我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能与萧定谈条件。”陈规道:“也只有这样,萧定才能冷静下来听我们分析这其中的蹊跷,只有双方坐到了一齐,才能避免这一场弥天大祸。”
“这样大规模的兵力调动,萧定一样会猜到其中有问题啊?”赵琐道。
“猜到有问题,但并不确切地知道有什么问题,这会影响到他的决断。幸好现在是冬天,消息的传递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希望我们能用最短的时间完成军事上的布置。”夏诫看向张超:“太尉,又要辛劳你了。”
“义不容辞!”张超道。
“河东、京畿这些地方的兵马都去陕西,那支援河北方向的兵马可就没了着落,辽人那边?”
“辽人不就在汴京城外吗?”夏诫看着赵琐:“官家,你该召见他们了,如果辽人西京道在这个时候能大举出黑山的话,那我们的压力就会轻上很多。西京道总督耶律环,是耶律俊的盟友。”
赵琐微微点头。
“官家,该把罗颂,李光他们叫回来了!”陈规拱手道:“现在我们需要足够的人手才能有效地开展工作。”
“李光也就罢了,罗颂可是萧禹的亲家!”赵琐迟疑地道。
“官家,罗颂更是大宋的参知政事。”
:印证
许勿言又惊又怒地看着对面的陌生的面孔。
今天是萧家探视萧禹的日子,这是当初首辅夏诫亲口答应的事情,但今天,却是进不去了。
那名来自御前班直的军官,就像是一个闷口葫芦,不管许勿言说什么,他都是三个字:不能进。
许勿言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
御前班直将御史台围了,并且接管了御史台所有的警卫便断绝内外交连,这在许勿言数十年的汴梁生活之中,从来没有听说过。
御史台可不是别的什么衙门,官卑而权隆,是一个让所有官员都望而生畏的地方。
没有来自今上的命令,班直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现在的御史台有什么特殊的?
自家的主事人,正关在里头呢。
他小跑几步,到了马前前,隔着车窗,低声道:“大娘子,只怕,只怕老爷是出了什么事,所以他们不肯让我们进去探望。”
车帘唰地一下拉开了,露出韩大娘子有些惊慌的脸庞:“能出什么事?能有什么事?”
许勿言摇头:“不知道,但肯定是大事,要不然,御前班直不会出现在这里。负责这里守卫的是张超的儿子张诚,这个人刚刚在荆王的叛乱之中立下了大功,据说要去河北路那边担任郑雄的副将。”
许勿言的话中之意很清楚,像张诚现在这们一个位高权重的将领,居然来干看门的活儿,这事,当然就小不了。
马车门咣当一声被打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韩大娘子的呼喊声中径直跳下了马车,小跑着便上了御史台衙门那高高的台阶。
门前武士伸手想要拦,娇小的身影却怒目圆睁喝斥道:“滚开!”
班直们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终于还是让开了一步。
不过在他们的身后,朱红色的大门,却还是紧紧关闭着的。
“张诚,开门,开门!”女子挥拳砸在大门之上,咚咚有声。
“萧三娘子,没有官家旨意,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御史台。”身边的班直上前一步,小声劝道:“您在这里喊张将军也是没用的。再说了,张将军也不在这里啊!”
班直当然是在撒谎,张诚此时不但在这里,而且就站在大门之后,与萧旖,只不过有一门之隔。
他与萧旖说起来也是小时候的玩伴,只不过两边渐长之后,因为男女有别便甚少来往了,不过与萧诚,萧定他们这些人,张诚都是熟识的,特别是与萧旖的未婚夫罗纲,那更是砍得脑壳换得气的死党。
不过这个时候,他能做什么呢?
打开门,告诉萧旖:别敲了,你老子已经死了吗?
实话说不得,但假话却又说不出。
便只能不见了。
“三娘子,回家吧!”许勿言走上前来,躬身道:“纸里包不住火,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里打听不到的事情,我就不信别的地方也打听不到。”
许勿言的声音很大,这话,不仅是说给萧旖听的,也是说给门里头的张诚听的。
韩大娘子忧心忡忡地回了家。
萧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全都动员了起来,撒向了汴梁城的各个地方。
不过对于这些人来说,知道情况的人不会向他们吐露实情,而不知道具体情况的人,自然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当然,许勿言也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的身上。
这些人,不过是一些障人耳目的把戏罢了,真正能打探到消息的那些人,自然都沉在水下。
可惜的是,这两年二公子大幅度的将力量撤往南方,在南方布局,在汴梁的实力大大缩减,而原本负责消息打探的孙家帮的背叛,又使得手上能用的力量再度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