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判送往边疆,女为军妓,男为军倌,以尽其容颜之用。
圣旨一下,举世皆知。
沈大学士的“罪状”也在民间广为流传,起初有人不信,也有人摇摆不定,但在权贵们派出去的伪装成普通百姓的手下们一手好嘴皮的泼污水下,摇摆不定的人很快站到了反沈大学士的阵营中。
对沈大学士的人品心存信任的人,也在周围大环境大背景的“熏陶”下,想象了沈大学士的罪状。
至此,沈大学士的名声彻底毁了。
连带着他的一对儿女也被人误认为人品不正,还对他们被流放边疆的事拍手称快。
一路上,不住有人在他们经过的地方吐痰,扔鸡蛋和烂菜叶。
看着四周民众像看惹人厌恶的苍蝇似的看着她和弟弟的眼神和他们一直没有停歇过的双唇,从未经历过这些的沈清莎一度处于崩溃边缘,受被押在囚车里亲眼看到父母亲和熟识婢女人头落地,血淋淋挂在城墙上的影响,也受世人口中不堪的父亲和沈府影响。
以前清正廉洁,文文弱弱却依旧高大威猛的父亲形象,仿佛在一点点坍塌。
沈清莎顶着满身狼狈,紧抿着唇,双眼通红,眸中的泪花几要夺眶而出,却又被她生生忍住。
每忍一次,心情仿佛就愈发沉重,怀疑也越来越深。
甚至,萌发出了死志。
只是她从来不敢放肆地哭一场,因为她怕情况本就不太好的弟弟听到了会崩溃。
更不敢真的死去。
她不敢想象,她死了,弟弟该如何。
可谁知,又一次到达崩溃边缘时,反倒是弟弟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虽然沙哑疲倦,却还是平日里的温和声音,只是这温和里又带上了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说道:“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现在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我没用,做不了什么,只有肩膀能借你靠靠。”
随后,还有只手从后伸开,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语气比此前还要简定,道:“世人说得再难听又如何,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这一点,没有谁比我们更清楚,我们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他!”
“父母亲和我沈家一众人含冤而死,我们身为子女,只要存在一丝生机,就该抓取过来,以便以后为父母亲,为沈家平反!不要忘了,父亲说过,寻死,那是懦夫的行为,不是我沈家人的行为!”
沈清莎怔怔转头,入目的就是双唇破皮,两眼血丝,衣衫褴褛,头顶烂菜叶和臭鸡蛋的沈清湛。
加上那柔柔弱弱皮包骨似的小身板,看着分明比他和她一样狼狈,年龄也比她小,眼神中的坚定却像极了父亲。
像到她几乎要以为,父亲又回来了。
可那样的稚容,又分明是她年仅十一的弟弟。
她看着弟弟的脸,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下一瞬直接变成了嚎啕大哭,心也在那一瞬一点一点变硬。
第116章不如玩玩
闻声赶来的官兵骂骂咧咧,执起鞭子就朝沈家姐弟身上狠狠抽去。
彼时,距离流放出京,已有一段时间。
两姐弟都被折磨得身体孱弱,鞭子一触碰到他们身上,就将他俩抽得跌落在了地上。
本就已经显得褴褛的衣服也直接被抽破了开,更有一道道血痕大咧咧地展现在破衣缝隙之间,光是看着就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