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通看赵启秀痛苦,一时情急,扯掉自己脖间的虎符从石门下面的缝隙处掷了出去,玉佩飞了一个弧度,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此同时,乐声刹然而止,地宫再次寂然无声。
她转过头,见他颓然在地,想扶起他,赵启秀猛地向后退,低声喊道,“别碰我!”
“你还好吗?”她忍不住道。
赵启秀低垂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嗯了一声,刚想站起来,腿猛地一软,李安通快步上前扶住,他抬起头,望向她,刚才的画面即时涌了上来。
他都在想些什么啊!他一直觉得自己对李安通情感纯粹,可是刚才他居然和一棺青一般,也想……心中又是气又是愧,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当即又闭上双眼,扯出自己的手,不去看她。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赵启秀才觉自己呼吸平畅,大脑冷静下来,分析道,“他们的口音是关外腔,刚才的乐声是些燕乐,源出西域。这些人千里迢迢来此找虎符,这个对他们来说极为重要。”
李安通想刚才两人受苦,怒道,“他们要虎符就问啊,我又不是不给。”
赵启秀道,“可是没了虎符,你又该怎么办?”
李安通道,“我们现在都不一定能出去,随便吧。”
地上还留着一棺青的尸体,此时鲜血已经凝固,刚才没察觉,如今三人同处一室,竟有些瘆人。赵启秀蹲在一棺青身边,仔细看了一遍,见他的怀里似乎有东西,伸手一摸,竟然是张牛皮地图。
李安通高兴道,“哎哟。运气真好!我们在这,没有地图,根本就走不出去。”
赵启秀则捧着地图若有所思,图上还记有手令口诀等,太过详细了,“刚才这一棺青开门的时候有看地图么,他说他自己是守陵人,自然对这地宫十分熟悉。为什么还要随身携带地图?”
李安通道,“你是说,杀他的那个人在帮我们啊?”
赵启秀点点头,“不然,我想不到还有其他原因,这个所谓的教主害怕我们弄毁地宫,打扰祖师娘娘安息,特意进来把我们关进冰室,反被其他人所杀。”
李安通瞥眼看向地上的一棺青,“人死后,一切是空。坏人也就没那么坏了。文叔,我们安葬他吧。”
两人把一棺青抬放在一间耳室内的空棺里,刚一放落,只听得上面爆炸声震天响,刹那间整个地宫地动山摇,无数碎石从天而降,
“不好,地宫要塌了!”
12他时剑履山河(13)
地宫里不知日月,一出来才知外面竟又是晚上了,他们绕了一圈,出来已经是堡外,远望古堡火光冲天,已成一片火海,近看一道光芒冲上天际,霎时火炮流星,满天光辉。
不多时,雪彦带领着大批官兵,个个高举火炬,勒马至他们之前,后面还跟着孟玉宸、顾小楼等人。
顾小楼奔上前,抱住李安通,急道,“通哥。你没事吧?”
李安通摇摇头,众人乍然相会,十分欢喜。
正在这时,赵玄带着他的人也从堡内奔了出来,弃甲曳兵,模样狼狈。
雪彦道,“这火来的极快,刚才我们在不远处还是一片宁静,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成了一片火海。可惜了这些无辜的教众。”
赵玄道,“哪来的教众!我出来时候古堡里已经空无一天,是有人有意烧这把火的。”
李安通道,“大福她们呢,也不见了么。赵玄,这些人你本打算带往长安卖给那些达官贵人的,是也不是?”她一想到大福可能葬身火海,心中就有气,忍不住直呼其名。
赵玄经过一场生死逃命,本就落魄至极,没好气道,“我带不带往长安,又与你何干!我本打算把她们卖给骨密教的人,事情不是也给你们搅黄了么!我们就此别过吧,长安再见!”说罢,带人掉头离开。
“慢着!”李安通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捏住他的手臂,带了过来,“一棺青是你杀了么?火是不是你放的?”
她甚至怀疑这东方大人就是赵玄,装模作样,故弄玄虚,否则何以就他和他的人得以生还?他说古堡里已经空无一人,谁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是假的,那他就是杀人凶手!
赵玄一听,心中急怒交迸,喝道,“你说什么!”他一向对李安通和颜悦色见她相貌好,本领高,有意讨好,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给他好颜色。
当他好欺负么,他一把抓起她的衣襟,把她扯近,低声道,“李安通,你不要太猖狂!”言语中竟带着些威胁。
李安通道,“有人趁我们不注意进地宫杀了骨密教教主,除了你,还能是谁!骨密教就你一个外人!”
赵玄冷哼一声道,“我赵玄杀人,还需要这样躲躲藏藏么!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我绝不会不承认。”
李安通也盯着他,冷笑道,“是么,那最好是这样了。”
见她如此回答,赵玄更是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从小到大,是赵氏家族的好儿郎,在世人眼里,更是比赵启秀还出众的天之骄子,赵氏的法定族长继任者,
偏在她眼里,自己什么都不是。
何以她对赵启秀就百般推崇,对他对爱答不理,甚至冷言冷语。他赌气的想,她看不上他,他也未必看的上她!猛地松开她,大步掉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