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的卷发散落在几乎赤|裸的身上,似乎更显得撩人了,既是咬牙切齿又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他将衣物扔给他,转身,关门,再没有多看那魔头一眼。
步月才刚回到山洞,恰是狂风大作雨如瓢泼,谷中湖水绿意全无,淡淡的灰色荡出圈圈涟漪,倒映着头顶横跨苍穹的一道险峰如桥。
他静静坐在洞口看这风雨之景,看那远峰山云近碧水,雨雾朦胧下的木屋在风雨飘摇中坚稳不动,一点暖黄灯光散发着,是风雨中唯一的颜色。
明明是极好的景致,他看了一会,忽觉好生无趣,被困于此,山明水秀又如何,朝朝暮暮心生倦,不知何时是尽头。
生了火,这才想起从木屋中偷了几本“好书”来,此时正是消遣的好时光。
步月风流成性,在山谷中清心寡欲了两个多月,此时几本黄书在手,早已两眼发光,口舌生津,仿若看见绝世美人衣裳半露。
一本书细细品味下来由不过瘾,伸手再取时,那书比前一本老旧了许多,封皮残了大半,隐约可见“十八式”三个字,步月心头一喜,都老成了这样,定是好书!
然后,他翻了一页。
再翻一页。
又一页。
果断将书扔了出去……
什么鬼!
春宫图是没错,可书中所画,竟是两个男子行欢交合,其画工之精细,神态之传神,体位之奇特,简直……
简直令他这行走江湖采花无数风流遍地的采花贼无地自容!
步月也就无地自容了一小会儿,然后又捡起小黄书津津有味地“研读”起来。
再取下一本,封面四个瘦金体——《欲|仙|欲|死》,又是本好书!
一场雨不知下了多久,电闪雷鸣,狂风又起,骤雨滂沱而下,伴随着书中的春|色融融,缠绵悱恻。
步月随手又取一本,一样是残破的封面,已认不出字迹,隐约有个淡而缺损的“月”字,翻开首页,是一朵工笔芙蓉,画工依然细腻传神,与之前几本都似出自同一人之手。
下一页却是一排工整瘦金体。
回舟不见玉月,神功独步乾坤。
第4章秋月寒江
“夏云峰,这次本座一定能赢你!”
清晨朝露中,步月头顶大太阳,手持金烟杆,脸被晒得通红,琥珀色的双瞳仿若透着光亮,墨发松散卷曲,神态微怒,仿若一只嚣张的猫。
“夏云峰,你快点起床!”
“死鬼!”
“猪头!”
……
奈何他喊得嗓子都快冒烟了,木屋中依旧没有丝毫动静,若不是顾虑夏云峰布下的什么鬼阵法,他早就破门而入了!
“大清早又来夏某门前吵闹,步教主好生雅兴,便是我家奶娘也不曾有教主这般勤快。”
这声音清润,却是从身后传来。
步月一回头,恰见夏云峰头戴青草帽,一手举着片芭蕉叶,青衣散发,从露水茂林中缓步行来,草帽遮住他半面容颜,只见那步履优雅,踽踽如风。
“死鬼!大清早去了哪里?”
步月大步跨过去推了推他,随即“扑哧”笑了起来:“你这身行头倒真真像极了山里来的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