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上,她根本没机会实施她的先发制人,他也没给她机会啊。
他还当她面,摘下了面具,看着这张漂亮仿若春花正妩的面庞,她就想起她曾经那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夫君,一时竟有些张不开嘴。
“那个……就是我来问一下,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话一出口,她就想扇自己嘴巴,叫你讨钱,你却在这寒暄套近乎。
刚起来啊郑曲尺!
宇文晟眼神很静,淡金碎光被切割成菱形,反射着不同颜色的光幕:“曲尺,是在关心我吗?”
咳嗽了一声,她深吸一口气,打算重振旗鼓:“我……”
一个字刚出口,她就瞪大了眼睛,全部话语滞凝在喉中。
宇文晟不知何时,竟已欺近于她身前,他弯下腰来,凑近她鼻尖,抿唇一笑,当真担得起百媚生:“我以为,你已经不会再关心我的任何事情了。”
这是在开心?
郑曲尺退了一步,想退开这种对心脏不大友好的距离,但没曾想,她退一步,他便进一步,始终将两人的呼吸绞缠在一起,不肯放过她。
郑曲尺:“……”
我就是想要来讨个债的,你却想趁机要了我的命?
“我、我有正事要说,你能不能先退开一些?”她憋气憋得脸都涨红了。
宇文晟见她被逗得如此有趣,乐得笑了起来,他挺直身来,凝注着她:“这张脸……看久了,倒也看顺眼了,那么曲尺想跟我说些什么?”
原来,他是在故意戏耍她玩。
寒暄个屁啊,直接说就完事了。
“就之前你跟我说好的那个钱……就你在铸器司那里说给我涨月钱,虽然我现在没在鬼羧岭上工了,可工事是由我主建的,只剩下收尾的部分,你这看看什么时候方便能给我结算下,我有点急缺钱用……”
她低下头,声如蚊呐。
“这件事啊。”宇文晟似想了起来。
郑曲尺立即抬起头,两眼注满了期待:“对,你想起来了吗?”
“嗯,想起来了。”宇文晟态度良好,完全没有任何不高兴的神色。
郑曲尺伸出小手手,摊开来。
那好,给吧,我接着。
宇文晟又笑了,有种抑止不住:“那你要多少呢?”
这下倒是问到郑曲尺了,头次听说包工头要工人自己开价的:“多少?呃,你看着给吧。”
当初也没谈好具体价格啊,而且她也不懂眼下的行价,只能任他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