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浓我浓,忒煞情多。
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任何人足的余地。
景行然啊景行然,何必呢陵?
既然如此,又何必苦心孤诣地让九公子将我骗来呢?就因为……不想让再嫁的我玷辱了你的名声?
我的离开,并不像我的进入那般让人地动山摇。早就没有了用脚踢门的勇气与动力,之前原本想要对他的质问,也幻化成无数道剖心自问的血痕。
走出这暖意一片的室,体贴地替他们关上房门,我背靠在门上,徐徐滑坐在地上。
那隆起的腹部,似在嘲讽着我的自欺欺人。
手覆在上头,我猛地揪紧,疼痛袭来,我才感觉到了酣畅淋漓的痛快。
无数遍在心底自问,我究竟,为什么会要这个孩子呢?明明说好与景行然再无瓜葛,为何我非得要生下他的孩子呢狺?
一次次在心底回答自己,因为我的第一个孩子被我残忍地扼杀了,所以,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
已经错过了一次小生命,我这个做人娘亲的,不可以再错过第二次。
这般的理由,这般的借口,归到底,真的没有一丝私心吗?真的没有对于景行然的一丝期盼吗?
爱一个人,真的能够说忘就忘吗?我无数遍告诉自己,凌紫,你可以的,不过就是一个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底下能令你动心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景行然。
一个景行然对你蛮不在乎,不是还有其他千千万万的景行然吗?
可是……我知道,天底下,真的……就只有一个景行然了……
我这人,就是这般的别扭,这般的固执,这般的死心眼,这般的不可理喻。
劝说自己千万遍,灌输自己所有的道理所有的思想,到最后,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切,皆在我自己。
而我最终,还是溃不成军。
生命中的人来来去去,能真正记在心上的,是少之又少。
而一旦记在了心头,那么,想要磨灭,除非是能将心也一并磨灭了……
终究还是狠不下心肠对自己的腹部摧残,我徐徐松开紧揪的手,改而半环抱起自己。
用左右手拥抱自己的人,是生来便害怕孤独的。
很不幸的,我就是那种人。
“娘娘,你见过皇上了?”头顶上是九公子疑惑的声音,还带着受伤后的虚弱。
我努力使眼角的泪往内回流,抬起眸来时声音的沙哑,却出卖了自己:“是啊,正如九公子所言,景岚帝对本郡主是想念得紧。”在他审视的目光下,我又添上一句,“想念到恨不得杀了本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