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寻常人早就入寝,可这儿偏偏就有个不同寻常之人,非得在这个点上去沐浴。
而且自己有手有脚,非得让人伺候着。
满室氤氲,热气流溢,本就是酷夏,燥热异常,这人还非得用热水沐浴,真是比女子还女子。
我的身上因为这一室的闷热而沁出了热汗,磨蹭在原地,不敢贸然上前。双眼透过屏风上那朦胧的剪影,一遍遍地在角落里画着圈圈诅咒着万恶的眼前人。
“还不快过来?”一声清冽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如同那冬日里的冷泉,全是冰渣子的余味。看来他的病被江植差不多治好了,起码现在的他并没有隐忍的咳嗽。
“过来!”这一次,他的声音猝然拔高,显然我的磨蹭已经惹怒了他。
一想到之前在隔壁时听到的茶盏碎裂声,想来该是这位爷发怒所致。我不敢再磨蹭,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抬头挺,直接便豁出去地走了过去。
“兹啦——”是鞋子踩到一地碎裂的声响。这屏风后的景象,真可谓杯盘狼藉,触目惊心。
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双脚,尽量在这几许之地给自己找妥了立足之地,我这才对上一个清隽的身影。
是的,清隽。
银色的衣袍金凤纹镶边,分明映衬得他更加丰神朗俊,可那疲惫不堪的背影却似揽尽了天地间所有的寂寥。此刻他衣带半解,锦靴未脱,颀长的身影背对着我,露出一丝难言的慵懒。
沉默,在流转。
我心头突地躁动不安,那左心房的位置,笃笃,是不该出现的慌乱。
眼见他突然伸平了双臂,我马上反应过来,硬着头皮走近。男的气息充斥鼻尖,是那种幽然的梅香,只觉得心旷神怡。
终究还是无法忍受见到男子的一丝不挂,我闭上眼,手指索着在他身上移动,一点点褪下那件碍事的长袍。
额上早就沁出了汗渍,这件分明很简单的事情,我可以对着风黎瑞很简单地做到,可对着其他人,却是那般艰难。
突然便很想笑,若风黎瑞知晓我如今不得不伺候一个男人沐浴更衣,不知是一副怎样的情景呢?该不会别扭地非要给我上一堂“为妇之道”的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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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位世子的肌肤滑腻感,即使不看,我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份专属于男子的张力与震撼。
都已经脱好了,接下来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
刚想退到屏风后去找把扇子凉快凉快,却听得他低沉一声命令:“扶我过去。”
不会自己脱衣就算了,就这么几步路还要人服侍,这究竟是不是男人啊!
瞄准几步开外的浴桶,我硬着头皮再次触上他的肌肤,直接便搀扶着他过去。
站定在浴桶前,松开他的手,弱弱地睁开眼打算飞快离开,却不曾想原本只是为了避开那一地的碎片而朝下盯视的双眼,竟能够那么没出息地扫视到男子某个敏感的部位。
“啊!——”耳子刷地红透,我下意识便一推男子。伴随着“噗通——”一声,那挺拔的身子瞬间便入了浴桶,溅起水花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