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沁紫殿前,云兰总算是将药给送了过来。
那冒着热气的药碗,似乎还满溢着苦涩,一看便不能下咽。
其实不过是呕吐罢了,本就不用这么大的阵仗。但景行然在这儿实行紧迫盯人战术,我自然是不敢真的不喝。
一颗杏脯递了过来,我下意识接过之后便塞入口中。那浓浓的苦涩被一抹甜意取代,又不免摊开手再讨要几枚。
手上一疼,却是被轻拍了一记:“还真是得寸进尺啊。”景行然责怪的声音传来,可最终那摊开的掌心内还是多了好几枚杏脯。
这一幕落在自始至终都等待在一旁的林雪兮眼中,她眸间有丝诡异,却什么都没说。在一旁的软椅上悠闲地坐着,偶尔抿一口婢泡的茶。
倒是一旁伺候的云兰笑得意味深长。敢情是想到不该想的地方去了。也难为这小丫头总是记挂着我和景行然之家的这点破事了。
走出斟然殿,趁着景行然不注意,云兰便神神秘秘跟我咬起了耳朵:“娘娘,奴婢都打听清楚了,沁紫殿的人都被从天牢里放出来了。素心姑娘也没有事,据说好险,差一点就被皇上……”
景行然动作倒是挺快,人在这儿,命令却早已传达下去。
听得我里的那些个人都没事,谭素心也有惊无险,我一颗心回落,这才觉得长长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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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身房。
晦气颇多,肮脏凌乱,这样的地方,实则是一个帝王最忌讳去的。
不过今夜很显然,这小小的净身房,却有幸降临了好几位身份不凡的贵。
景行然率先进去,我紧随其后,云兰自然是在我身后。林雪兮手扶着腹部,和两个婢女慢悠悠地走在最后。
其实腹部都这般明显了,她真的不适宜过多走动。若出了什么差池,还真的会有很多人连带着遭殃。
“皇上,您总算是来了,贵妃娘娘说什么都不走,奴婢实在是没辙了。”江舒薇跟前的婢女连珠奔了上来参见,手指指着一个暗的角落。
那儿,江舒薇一身贵妃红袍,尊贵的身份,那特意穿上的锦袍,是一种无上的权威。想来该是怕这净身房的年公公不听她的号令,这才特意穿上了这衣服吧。
有时候,一件衣服的力量,比一个人的力量,还要大。
只要,能够懂得灵活运用。
那个不动如山的身影,仿佛在执着些什么,如水的眸子散发出氤/氲,明明是那般柔弱的眼神,却能够使人从骨子里不敢亵渎。
她,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
而她的身前,跪着净身房的年公公以及几个小太监。
这奴才跟主子杠上了,实在是借给他胆子也不敢啊。若非是一个是皇上的命令,一个是贵妃的命令,而皇上又宠爱着贵妃至深,年公公恐怕早就秉公处理了。
但现在,景行然来了。
这一国的天子为了江舒薇来到这种地方,完全便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江舒薇身后站着一个侍卫,影中,那张脸看不真切。只是他附耳到她面前的动作,让我心思微微一动。
听到那侍卫的话,江舒薇难以置信地望向这头。然后,在众人本就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她从那暗处飞快奔出,一头扎入景行然的怀抱。
“皇上,薇儿以为你都不管薇儿死活了。”声音染上一丝哽咽,我见犹怜。想来这么长时间的等待,她也是在害怕,害怕景行然真的不会来。害怕,他会因为她有意违抗他的旨意而对她逐渐疏远。
这会儿见到他,仿佛心底那块空荡的地方又再次被填满,她将头埋在景行然怀中,双臂紧紧地缠绕在他腰上。
那,是一个紧/窒的拥抱。似乎要倾尽一生,沉浸在那份对彼此的在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