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戌吐了吐舌头,“郡主没生气?”他很是好奇的问道,顺便接过了秦瑞怀里抱着的被子,被子上熏了香,庚戌闻了闻,好闻!比自家主子身上的味道可好闻多了!
“我趁着她没生气跑出来的!”秦瑞又有点苦恼的挠了挠头,“她应该不会生我气的!”
随后他又觉得不确定,问道,“庚戌,若换成你,你会不会生气?”
庚戌赶紧摇头,“主子,你这问题问的,我可回答不上来!”他想了想,“不过郡主那么聪明,应该会明白主子的苦心吧!”
秦瑞闻言心底稍稍的安稳了些,随后一阵的哭笑,“我能有什么苦心,我就是觉得我这种一成亲就要赴任的人,还是不要去嚯嚯了人家郡主好好的姑娘吧。她嫁给我已经够委屈的了,结果还摊上这种事情,你说万一漠北那边不安稳,我上了战场,死了也就算了,她好明打明的改嫁,若是我再缺胳膊少腿的成了残废,不是害了她一辈子!若我真的这样回来了,我宁愿与她和离,也不让她跟着我过苦日子!”
庚戌的脸色也跟着暗了下来,“主子莫要胡说了,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不吉利!”
“嗨,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这都是未来很可能发生的事情。”秦瑞并不是很在乎的摆了摆手,其实还有几句话他没说出来,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说了!
“睡觉睡觉!”秦瑞拍了拍庚戌的肩膀,“明儿开始就要赶路了。我可听说那边雪下的可大了,你多带点衣服!”
庚戌帮秦瑞铺好了铺盖,随后抱拳告辞。
秦瑞走后,傅明玉就站在门口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了。
芯蕊和紫烟本就躲在一边,见秦瑞走了,傅明玉又站在门口发呆,两个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良久,她们两个听到了傅明玉的叹息声,这才赶紧从暗处走了出来。
“郡主……”芯蕊过来,赶紧将房门关上。
今夜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十分的清冷,便是她和紫烟都穿着厚实的袄子,刚才在外面站了那么点时间,也都冻了一个透心凉。
“需要奴婢去将仪宾请回来吗?”紫烟双眼阴沉,“奴婢已经很久没打人了!”她打小就跟着宫里的高手学武,武功并不低,所以太后才将她安排出宫随时可以保护傅明玉。
“不要胡来了!”傅明玉双眸有点无神,整个人也有点提不起精神来,“仪宾并不是故意冷落我的。”
“那他为什么离开?”芯蕊不解的问道,她摸了摸傅明玉的手,怎么这么凉?她赶紧拿了一个暖炉过来先给傅明玉捂着,就怕她刚刚在门口吹了那一会风给吹病了。
“他是为了我好!”傅明玉有点失神的说道,“他怕自己回不来……不想耽误了我……”秦瑞的用心,傅明玉怎么可能体会不到。
可秦瑞越是这样,傅明玉就越是想哭……
不过她还是强忍住自己的泪水,勉强的在芯蕊和紫烟面前挤出了点笑容来,“你们不要出去胡说。明白吗?”
“放心吧,郡主,奴婢们的嘴你还不放心吗?”芯蕊点了点头,过来伺候着傅明玉换了衣服,又让她睡下,这才和紫烟对看了一眼,两个人都留在新房里面陪着傅明玉。
傅明玉几乎一夜无眠,她不断的努力回想前世关于漠北的一切,但是很可惜,她所知道的真的太有限了!因为她平时压根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即便有点关于边关的战事也是从郑文轩与其他人的闲谈之中零星的刮到一点。
这让她变得十分焦躁,一直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
不过也就真是一会的时间,因为秦瑞偷摸的抱着被子又跑回来了。
他怕自己身上的寒气煞到傅明玉,还特地在火炉边上站了回儿。
“你们都在啊。”见到芯蕊与紫烟都在新房里,秦瑞微微的一笑,压低了声音说道。
芯蕊和紫烟过来行礼,拿走了秦瑞抱着的被子,随后十分知情识趣的都走了出去。
秦瑞等身上的寒气散了,这才走到了床边,屋子里面那对儿臂粗细的龙凤蜡烛还在烧着,虽然只剩了一个底子了。
透过蜡烛带来的光,秦瑞隐隐的可以看到纱帘之后那横卧着的人温柔起伏的线条。
“芯蕊?”还没等秦瑞说话,床上的人已经醒了过来,傅明玉揉了一下眼睛,感觉到有人站在床边,她以为是芯蕊,所以叫了一声。
秦瑞顿时一阵的慌乱,手脚都没地方放了……他第一反应是躲,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躲什么……这本就是他的房间……
“是我!”他清了清喉咙,故作镇定的说道。
傅明玉赶紧翻身做了起来,自己撩起了纱帘朝外看去,就见秦瑞已经梳洗完毕站在她的床边了。
“呀!”傅明玉这才警觉自己菜刚睡起来衣衫不整的,赶紧落下了帘子。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傅明玉的样子还是深深的印在了秦瑞的心头。
因为才醒,她的眼睛还带着一点点迷离朦胧的感觉,就像是迷路了的小兽一样,刷的一下就闯入了他的心头,还使劲的蹦了两下。她的青丝如同瀑布一样自然的垂下,宛若水中的妖草,又如山间的藤蔓,遮蔽着她因为睡觉而滚落的衣衫露出的肩膀,衬的她的皮肤更白了……如同雪一样耀眼……系在颈间的红色细带蜿蜒入她的颈后,贴合着她脖子的曲线,这细带不光系在她的脖子上,更是系在了秦瑞的心上……
秦瑞的心砰砰砰的乱跳了好久,在他几次的深呼吸之下,方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