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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昔钧只好把“这是我的茶盏”一句咽了下去。
如此,谢文琼白日帮着做农活,晚间倒头便睡,也无有精力胡思乱想,连岳昔钧夜间惊梦都觉察不出了。
而岳昔钧一夜梦见战场厮杀,马嘶人吼,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从眼前掠过,一时是英都扎向她的大腿,一时又是无脸的朔荇士兵以荇钩卡中自己大臂,而自己兵刃脱手,拼死一搏,不退反进,催马迎敌,变拳为爪,猛然卡上敌人脖颈!
然而,当岳昔钧带着满腔杀意梦中惊醒,却悚然发觉自己的手正掐在谢文琼脖颈之上,不由一身冷汗,颤抖着手摸了摸谢文琼颈侧脉搏,触手温热跳动,方才放下心来。
岳昔钧怔然坐起身子,瞧着自己不住发抖的双手出神。
岳昔钧从未和旁人同床共枕,安隐陪床时,也是分床而睡,因而岳昔钧只道自己夜间做梦会出汗,却不曾知还有这般吓人的发作之法。
岳昔钧心中苦笑道:昔日曹孟德说“吾梦中好杀人”,乃是遮掩多疑之语,却不想岳若轻是真梦中好杀人。
翌日,谢文琼晨起,却觉喉间干涩,说出的话也有些沙哑,不由问道:“小竹子,你家可有润喉的草药?”
岳昔钧含愧道:“有,待我取来。”
岳昔钧不但取了水冲泡草药茶给谢文琼服下,又取了外敷的药膏来。
谢文琼见了,笑道:“不过是天气干燥,饮水少了,哪里需要外敷。”
岳昔钧有些难以启齿,只得取了盏铜镜给谢文琼瞧。
谢文琼不解其意,却还是向镜中望去——
只见自己纤细的脖颈之上,分分明明地印着几枚指印。铜镜模糊,只能瞧出深色的轮廓来,却也触目惊心。
第68章 荇菜药中春光漏泄
谢文琼摸了摸脖颈, 并不觉得太过疼痛。
谢文琼乍一看时也是一惊,却很快便平静下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岳昔钧有些赧然地道:“是我梦中不规矩, 伤了谢小姐玉体。”
谢文琼不是要问自己伤势, 而是要问岳昔钧的情况, 道:“你的梦魇还不曾好么?”
这一句话,便是点破了岳昔钧的驸马身份。
岳昔钧也不故作不承认,叹息道:“愈发的厉害了。”
谢文琼道:“莲平庵的空尘师太给你的法子,也不中用么?”
空尘哪里给岳昔钧看过魇症, 那不过是岳昔钧的搪塞之语罢了。
岳昔钧经她这般说, 倒有了些别样的想法:从前不曾发作,究竟是无有旁人在身侧, 还是昔日念了经书,给压下去了?
岳昔钧便道:“她只叫我多习经文, 去去煞气。”
谢文琼道:“近日倒不曾听你诵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