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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昔钧于是撑身站起,略微踉跄着坐上一旁的轮椅。谢文琼看了,往日也不是没见过岳昔钧坐轮椅的模样,单是上次在驸马府的那一跪,岳昔钧起来时上下都带伤,谢文琼当时又慌又恨,巴不得岳昔钧多吃吃苦头,好搓一搓傲骨。
许是这次岳昔钧没有安隐搀扶,谢文琼竟看出些可怜可爱来,看她缓缓向轮椅膝行两步,右腿在前,左腿有伤不便使力,由而以右腿拖着左腿,待等鞋子挨上了踏板,方才抬手往轮椅坐席上一撑。轮子略略滑动,轮椅并不稳当,岳昔钧手臂紧绷,腰背挺直,微微咬着牙,一鼓作气地把身子提上了轮椅。
此时,岳昔钧身上的薄汗香和舱室中的兰香交织,暖阳一烘,更加浓重几分,比酒还醉人。
谢文琼仍旧没碰那碗被搁置在一旁的醒酒汤,缓缓闭上了眼,吩咐道:“本宫要小憩片时,你不要叫人进来搅扰。”
岳昔钧道:“是。”
她说了便要推轮椅去守在门外,谢文琼仿若有所觉,闭着眼道:“你留下。”
岳昔钧一顿,复又道:“遵命。”
岳昔钧看着谢文琼逐渐熟睡的脸庞,脸上没有了生动的神情,反倒显出一丝稚嫩来。
岳昔钧内心颇有些五味杂陈。她有些不明白究竟是哪些滋味在心中翻搅,只觉得比参禅悟道还令人捉摸不透。
谢文琼这一觉睡得异常踏实,大略是酒意助眠,将将醒转之时,舱室外已然点了灯了。
谢文琼未醒时,已然有人来问过膳了,叫岳昔钧打发了去。谢文琼睡了多久,岳昔钧就在心中温习经书了多久,又不敢全然入定,始终分出一缕深思关注着,这时听见了谢文琼口中呜哝两声,眼皮轻颤,似有醒来之意,便轻声唤了唤:“殿下?”
谢文琼睁开眼,尚睡眼朦胧,看不清眼前人是哪个,脑子也一时也不曾转过来,脱口喊了一声:“伴月?”
话一出口,谢文琼便觉不对,伴月身量更细,也不会在内间坐着——谢文琼猛然起身,疑心进了贼人,正待要呼人,眼神儿清明些许,吐了一口气,道:“原来是驸马。”
岳昔钧道:“殿下既然醒了,臣唤她们进来服侍。”
谢文琼“嗯”了一声,岳昔钧便退了出去,伴月、沉榆等人端盆端水进去服侍谢文琼漱口洗脸。
船又行了一段,便缓缓靠岸,停了下来。船楼中众人鱼贯而出,回到宫中,又是一顿盛筵。
晚宴还宴请了文武百官,谢文琼去了内宫宴,岳昔钧倒不必在旁侍宴,跟在几位皇子身后,向外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