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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昔钧在对面看台之上抱拳,朗声道:“承让了。”
沈淑慎淡淡地对她点了下头,转而向谢文琼道:“殿下真要应她一句承诺?”
谢文琼点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沈淑慎试探道:“殿下先前不是不待见她么?”
谢文琼道:“士别三日, 当刮目相看。”
沈淑慎见她不愿多说,只好按捺下来, 不再多言。只是,沈淑慎心中莫名地有些伤感,好似甚么事情要不受控制地发生了,隐秘而又悄无声息。
岳昔钧又滚着轮椅到看台上来,笑道:“殿下切勿食言。”
谢文琼小声“哼”了一声,道:“本宫是这等人么?”
岳昔钧便道:“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恰此时,安隐回来,在帘外禀道:“殿下,公子,奴婢已然打点好了,瓦舍中人随时待命。”
谢文琼道:“甚好,用罢晚膳,便去看罢。”
沈淑慎道:“殿下要在府中用膳么?”
谢文琼心道:出去都出去了,不若尝尝外间吃食。
于是,谢文琼道:“去酒楼用罢。”
伴月忙道:“殿下,奴婢差人去清场。”
谢文琼点一点头,岳昔钧问道:“殿下喜吃甚么?”
伴月笑道:“我们殿下不挑嘴。”
谢文琼心道:谁说不挑嘴?还不是父皇不叫我们挑嘴。每样菜只准吃几口,不喜的不能不吃,喜欢的不能多吃,说甚么一来不可沉溺于口腹之欲,二来不可给有心人可乘之机。我原先爱甜爱辣,却这么二十余载吃下来,有些个偏好也给磨没了。
岳昔钧道:“原来如此。”
谢文琼也不反驳,去居室里换了行装。谢文琼出来时,岳昔钧只见幂篱从头至脚罩住了她的全身,只隐隐约约见到一个娉娉婷婷的身影藏在纱罩之中。
几个人上了车,往酒楼去。伴月所订的酒楼名叫摘星楼,乃是京城最高的酒楼,虽比不得宫中的高楼,却也是民间难得一见的。此时天色已然有些暗沉,楼中点了灯,便将斗拱阑干等精巧构件隐在了灯影之中,明暗相映,只衬得楼檐翼角高耸,直插天际,几欲乘风而去。
三辆车舆在摘星楼门前停驻,掌柜迎了出来,谢文琼扶着伴月进入其中,岳昔钧在她身后看了,心中笑道:我先前还想,她戴了幂篱,可还看得清路否,如今看来,果真需要人扶。
摘星楼清了场,但左右店铺却未曾清场,故而有许多人从户中探头来往、低声耳语。侍女、侍卫们拦在道旁,以确保无人可以接近谢文琼。
谢文琼、岳昔钧和沈淑慎几人行至顶层坐定,掌柜站在几尺开外,侍女们隐隐拦着他,他也不敢上前,只报了几样菜名,谢文琼便说捡几样招牌上来,掌柜连连称是,垂首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