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阮轩回来交代句:“我去孙家守灵,你关好门不用等我了。”
“好。”徐耘宁答应着,小声问,“要不……我也去吗?”
阮轩摇摇头,“你不怎么信这些,不是吗?”
“……”徐耘宁无法否认。
“据说心诚才灵,小杏去就好。”
徐耘宁抿抿唇,“郑捕头好像不诚心啊……”
阮轩答的却是另一件事,“我可以赶走衙役,但赶不了郑捕头。”
“噢。”徐耘宁若有所思。
阮轩垂头,“实在不行,我会让他走的。”
“好吧。”
关于守灵,要说起这个县的传统。按照习俗,厚葬不是随随便便多花银子就可以,孙家主仆意外早逝,俱是无亲无故,在当地人看来,是逢灾祸降临遭鬼差索命,黄泉路上会被为难的,所以要人守灵,多烧些纸钱,点一夜不灭的香火,鬼差看见,或许给几分薄面,让她们投个好胎。买棺木的时候,老板见阮轩问得多,就把这个习俗说了,阮轩牢记在心,扯着郑捕头一起,郑捕头明白县里头的丧礼传统对守灵很看重倒是其次,但说陪着守灵,仍是犹豫了。
死了人,总是晦气的。
“这……”他想着如何拒绝。
“孙家没有人了,”阮轩皱眉,“你刚才说,不守灵的话魂魄无归,黄泉路难行不是吗?”
郑捕头干笑,“这每个地方的说法都不一样,而且……我们不是孙家人啊。”
“你不愿意?”心底不高兴,阮轩面上却含着了讥讽的笑,看似温柔斯文,一双眼把人盯得浑身发毛。
郑捕头一下子回忆起县令大人砸酒坛子的凶狠,觉着那目光跟刀子似的,而且是刚开锋尖利无比的那种。虽说干了不少混账事,他一直没碰上命案,现在孙家主仆去世,死相可怖,他喝酒糊涂时又说了不该说的话,隐隐担忧至今,被阮轩的眼神刺激便打个寒颤,拒绝的话哽在喉间,勒得他喘不过气。
为求个心安,他咬牙答应了。“行!守就守!
于是这一夜,哪怕阮轩和郑捕头疲累,仍是守在孙家灵堂,点一盏灯,燃一炷香,在黑漆漆的夜里受凉。
不巧,夜里风特别大,一阵阵穿堂而过,这儿的习俗是香火不能灭,阮轩、小杏和郑捕头轮流挡,呛着不敢乱咳嗽,生怕一用力就把火吹灭了。
“唉。”郑捕头苦不堪言,不由自主怀念起酒馆的小菜美酒,本想转头叫小杏来帮,一转头,正对上并排的灵位,刷了金漆亮堂堂刺目。
他一个恍惚,眼前迷蒙起来,依稀想起女儿家撕心裂肺的哭喊。
怪渗人的。
“小杏。”他低头盯地板,粗声粗气道,“你过来,我休息一会儿。”
小杏听到了,但先瞧向阮轩,阮轩不满皱了眉,看郑捕头流里流气的样子哪有半点悔悟,冷哼,“你回去吧。”
“哎。”郑捕头赶紧应声,跑了。
奇怪的是,他走孙家的宅子好几回了,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