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些晦涩。
我从未试着像此刻一般站在他的角度去理解这一切。他认为我是真心喜欢颜或,在他心中想必也曾有过天人交战。然而他终究还是决定要出手阻止。洞房花烛的时候,他以为我心有别属,却还是与我洞房。这件事就这么成了他如i在喉的心结,时间长了,酿成一缸浓浓的陈年老醋。
也难怪洞房花烛那一夜,他望着床上的落红神情诡异。那一刻弥漫在他心中的情绪,想必很难说是内疚多些,还是欢喜更多一些。
“你早晚也会知道。”他垂下眼睑,上翘的眼角翩翩欲飞。“怪我也罢,我并不后悔这么做。”
洞房之后,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他以为我恨他强娶,我以为他还记恨着我当初拒绝他求婚的事,两人就这么整整僵持了一年有余。
我哭笑不得。就这么一个误会,让我们这一年过得相敬如冰忐忑不安。何必,这是何必?
他望着我,一副豁出去的烈士样。“事情就是这样。”
“嗯。”我点点头。“说得不错。”
他仔细看着我的表情。“就这样?”
“呃――”我想了想。“我懂。”
“你――懂?”这两个字像从他齿缝中挤出来般艰难。
接下去该花言巧语甜言蜜语了吧?我挺期待地望他。
他显然有些不自在。“你――还看我做什么?”
“还有呢?”
他呆了呆。“我说完了。”
“就这么完了?”我大失所望。“你做这些事的时候,难道没有些心理活动什么的?比如你当时看见我和颜或在一块儿,是什么心情?”
安锦呆若木鸡,喃喃道:“心理……活动?”
怎么就那么笨呢?我懊恼。往往这种时候,男人不应该抱住女人深情款款说:“你是我的,我绝不会让给任何人”或者“只怪我爱你爱到不能自已”之类的话么?
他依然在望我,怔怔的。“你不怪我么?”
“怪。当然怪。”我挽住他的手臂。“怪你把这些事都闷在心里,不肯向我问个清楚。”
“阿遥……”他脸上的神情渐渐转为惊喜。“你――”
我坐到他膝上,窝进他怀里。“没错,那个时候,我的确有那么一点儿喜欢他――”他的身体立刻僵硬了不少。我接着说:“但一切早就过去了。我心里一直都清楚谁才是我心甘情愿相伴一生的良人。”
他的胸膛颤抖得厉害。“阿遥……”
“我只后悔没有在十五岁那年答应你的求婚。”我闭上眼,在他的怀抱里磨了磨。“只怪没能早些嫁给你,没能早些看懂自己的心。”
为了解开他心里藏了三年的结,只好拿肉麻当有趣。我深感为人老婆的不易。
他蓦然后退些许,盯牢我的脸猛看,双目灼热得像要在我脸上烧两个窟窿。“小妖怪,你真是我的小妖怪么?”
我转了转眼珠子。“应该是吧。”
他翘着唇,笑得很满足。“我很开心,真的很――”
接下去总该甜言蜜语了吧?我重新燃起了希望。
谁知他没再说下去,反而勒紧我的腰,嘴唇重重落下,滚烫的手指用力扯开了我的衣服。
……
我咬着被角,满腹委屈地困在背后那人的手臂里,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懂男人这种生物。为什么我令他生气的时候要被处理,令他开心的时候也要被处理?!
难不成男人表达感情的模式只有这一种么……
这一晚我被折腾得够呛,第二天又是大哥的比赛,不得不起了个大早,带着明显睡眠不足而带来的黑眼圈跟神清气爽的安锦一道去了机关术比赛所在的场地白鹤原。
白鹤原上用松木搭出了十二间并排的方顶小屋,三面镂空,以一面墙壁和两根立柱支撑作为比赛场地,每人一间。在小屋的对面,有汉白玉砌成的三层楼台,三国贵胄及王公大臣们稳居其上。楼台之下,一圈铁甲卫兵执戈而立。
爹娘比我们早一步到了白鹤原,至于大哥早已进了比赛场地。按照比赛的规矩,所有参赛者需统一着装,且头戴帷帽,只能凭标识牌进行辨认,就连我们也很难猜出究竟哪一个是大哥。
临到比赛快开场时,在家里梳妆磨蹭导致迟到的小妹才提着裙子行色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见到我便花容失色地扑了上来:“姐姐,姐夫!我遇上个怪人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