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夭手中笔一顿,纸上已落了一团浓墨,“该有的处罚。”
敕若心惊,“罪不至死,施主你何以如此狠心?”
花子夭放下手中的笔,将已经毁坏的上好宣纸置于一侧,重又拿起一张,“与你无关,这只是故人阁该有的行事之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撑起这么个故人阁?”
“那小井施主该如何?”
花子夭已然失了作画的兴致,抬眼看向敕若,“与他无关,但任由主人饮酒误事,轻罚自不可免。”
“施主昨日可不是这么说的。”
花子夭轻轻一笑,“和尚,慈悲有度方能度人。”
敕若不说话,定定看着花子夭。
“罢了,”花子夭突然有些泄气,坦言道,“本尊只是将他逐出故人阁,不日自有新人取而代之,他性命自是无忧,你不必多虑。”
“那小井施主呢?”
“随他。”
话音刚落,小井便冲进来,“阁主,小井誓死追随大人!”
他等的便是这么一刻。
敕若才是那方讶异之人,他匆匆赶来,并未想到小井会在屋外,听闻此言,他又不免有些担心,“小井施主?”
哪知小井回过头,对着敕若一笑,“小师父,小井想您总能救大人一命,既然阁主已是宽宏大量,小井也要谢小师父相救之恩。”
敕若一愣。
花子夭道:“是本尊饶过你们,谢他作甚。”
小井磕头:“谢阁主大恩!”
“小师父,”小井转过头,对敕若道,“求您再去见见大人,他有话对小师父说。”
花子夭面上一冷,还未来得及说话,敕若已然点头,抬步走了出去。
“……”
小井小心打量了一番花子夭的脸色,也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待走出门,敕若问道:“大一此刻何处?”
小井正欲回答,就听身后声音冷声道:“当然是阁外,此时被逐,这故人阁便是片刻也留不得,更回不来。”
转过头,不知何时花子夭已经暗搓搓地跟了上来,看见敕若看他,“哼”了一声。
几人行至一处,大七突然出现,伸手捂住小井的眼。
敕若一惊,转头看向花子夭,却只觉眼前红纱轻拂,微凉的手已然覆住自己的双眼。
“故人阁的进出,鲜为人知,”花子夭声音无端端温柔了几许,“你们知道得越少越好。”
感受怀中人逐渐的放松,花子夭笑道:“觉得本尊很安全?”
敕若如实点头。
花子夭喜欢极了他的诚实。
敕若只觉脚下一轻,恍惚间,花子夭在他耳边轻声道:“那可真是不妙!”
“为何?”敕若想问,却觉冷风直往嘴中灌,只好闭上了嘴。
“好了。”
不多时,花子夭的手移开,敕若睁开眼,环顾四周,竟是野桃树下。
大一立于树下,小井紧紧抱着他,见敕若看到他,大一走过来,恭敬行了一礼,“敕若师父。”
良久,大一拱手,“多谢!”
敕若合十,“施主不必言谢,大一情之所至,实是情深难得。”
“敕若师父,今后有缘再见,”大一微昂起头,“另外,我与故人阁已无关系,大一之名亦是无关于我,再相见时,师父务必要叫我真名。”
敕若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