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材矮小,但气势威猛,一双眼睛极有神光,目光扫过,自具一份威势。吴莽虽比他高了一个头,但在他面前,竟仿佛老鼠见了猫,灰溜溜退开一步。
乐晓晨惊得张大了嘴,半晌吐不出话来,连连道:“你……你……你……”
那人微笑道:“你以为我死了,对吗?”
乐晓晨不可置信地摇头:“李铭圣!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那人竟是早已死在岭南的李铭圣!
李铭圣摇了摇头,没答他的话,只是看了吴莽一眼,道:“我金盆洗手前,与我比剑者只有两人活下来,一个是陈谦卫,一个就是你了。”吴莽眼睛一瞪,似乎不服,却没敢接口。
李铭圣淡淡道:“据我所知,当年陈谦卫曾受人委托,与一份名单上的数十个杀人如麻的武林人物比武,并且逼他们立下永不杀人的誓言。陈谦卫一一挑战获胜,闯下了好大的万儿。这份名单上的第一个人,是我,第二个便是你吴莽。”
王雯琴心中恍然:“原来陈大哥是为此得罪了这些怪人。”乐晓晨却问道:“是什么人的委托,让陈谦卫这等人也甘于卖命?”旁人都道他是惊讶委托人的势力,可以驱动陈谦卫这样的好手,其实乐晓晨言下之意是:“什么人能让陈谦卫这样人品卑劣的人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李铭圣笑道:“谁有这等本事?不用说,自然是袁可馨。只是这份名单多半是谷烈拟定的。”在场之人皆是谁也不服的性子,但听了谷烈之名,还是都生敬重之心。
李铭圣眼望众人,淡淡道:“几位若想和乐晓晨一决高下,我绝不阻拦,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了话语。现在众人身上都已带伤,即便联合众人之力,只怕也没有几分胜算。孟大发兀自不甘心,高叫道:“乐先生,请问武当也看上了这人参吗?百草门中有些好东西,不知乐先生可愿意交换?”
乐晓晨冷冷道:“不是武当看上了人参,是我自己看上的。不论你用什么,我都不换。今天我本有心废掉你们武功,但李铭圣说了,你们因谷烈立下誓言,我便放你们一马。快滚吧。”
众人心中咬牙切齿,却不敢多话,灰溜溜从门口跑了出去。湘西十二鬼心中更是后悔万分:“早知道他是乐晓晨,我们便该答应他,用人参换玉佩,结果现在两手空空,还人人都受了伤,真是赔本买卖。”
乐晓晨见客栈中人已走得干净,拉着王雯琴,从楼上一跃而下,死死盯住李铭圣,笑问道:“哈哈,你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李铭圣脸上露出无奈神色:“这个……我也说不清。我只记得我自刎后,浑浑噩噩,朦胧中似有人替我疗伤治病。待我醒来时候,已经是在岭南一间医馆了。那个大夫告诉我,我来的时候伤势虽然严重,但已无性命之忧。到底是谁救我出来的,我一点也不知道。”
乐晓晨皱眉道:“这是缘何?当日你分明已经是气绝身亡了,甚至陈谦卫还把你埋下了,如何死而复生?”
李铭圣苦笑道:“我一无所知。”
王雯琴奇道:“那倒是和我有些相似啊。陈谦卫说我师父已经把我埋下了,但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康复了,还在京城呢。”
乐晓晨听了王雯琴的话,想到她无药可救的蛇毒,不由心中一凉,脸色也沉了下来,重遇李铭圣的喜悦一扫而空。
却听李铭圣笑道:“原本我没按约定自尽,不该再与阴魔作对。但是我听说阴魔没敢接下天意道长的阵,咱们算是扯了个直。我马上就要重回京城,让阴魔好看。”
乐晓晨心不在焉,点了点头。
京城
阴魔一行人风尘仆仆,耗时一个半月,终于从云南赶回了京城。余杰望、樊彰留守京城,一来防止魏忠贤袭击缪府,二来则是查探京城内消息。
如今京城中是一团大乱,稍有经验者都知道,一场可怕的风暴将发生!
街上到处都是御林军,不少商户都闭了门。甚至,不时竟有强盗土匪出没。这些劫匪胆大包天,不但劫掠寻常百姓的家财,还四处放火杀人,更冲击官员府邸,就连兵部尚书的大宅都有一小半化为焦土。
太子朱由检因前些日子京城中的王恭厂大爆炸,离开了京城,前往外地避祸,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皇上又恰在此时病重,于是一切大权,都落到了皇子朱慈燃手上。
朱慈燃本是皇长子,论理本就该是太子,只是他荒淫好色,素来不为皇上所喜,因此皇位反倒与他无缘。等到朱慈燃年纪渐长,戒色戒酒,拉拢朝廷大臣的时候,朱由检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
但是现在,一个绝好的机会就摆在朱慈燃眼前,他怎能不放手一搏?
阴魔就坐在马车中。自从那一日大败陈谦卫、文辛雨、乐晓晨、王雯琴四人后,他一直身体虚弱不堪,即便行走也要五灵散人扶着,平日里都缩在马车中。千里迢迢,月颖又不会骑马,阴魔便吩咐人为她也置办了一辆马车。
樊彰、余杰望知道阴魔返回,都到城门口迎接。阴魔问起京城形势,两人照实说了。
阴魔“嗯”了一声,语气颇为凝重。田海旺冷哼道:“寻常匪徒,焉敢肆虐京城?还用问吗,京城中的所谓劫匪,根本就是朱慈燃的人。他借剿匪调动御林军,已经掌控了京城大局。”
月颖从马车中探出头来,柔声道:“田大哥,京城似乎比平常冷清很多啊。”田海旺走到马车前,笑道:“恐怕有大事要发生了。不知道魏忠贤现在怎样,就目前情况看来,他还是不能独当一面。”
月颖奇道:“怎么了,田大哥?”
田海旺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有我在,没什么可担心的。等京城大事一了,我就着手准备我们的婚事。”
月颖脸上一红,低头道:“又胡说八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