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朱家,可能是准备用人海战术,让一些普通的家奴和街上招来的乞儿与一些高手混在一起,希望赢得高手反应的时间。”花浓闭闭眼,心中一片冰凉,饶是她见过无数的生死场面,但是阁中那一个个抱头蜷缩在角落,几乎是用绝望和恐惧来等待死亡的那些尸体,让她在寒意与怒火中煎熬。
“朱家主子的暴虐在孝兹是人尽皆知的,但好多家奴苦于是死契,终生不得解脱。昨日朱鹤舞在府中召集所有家奴,当众明言,如有人能在平津阁呆上一夜,并能保住性命,可还其身契,并赏朱金十两。那几个女孩,都是朱府的下女。”乔羽回首,正是换了普通农妇妆着的霍三娘,带着顶帽檐低垂的草帽,若不是她说话,自己也认不出来。
乔羽颤抖着,不敢面对身后躺在地上的无辜的少女,对于那些为财为权的朱家爪牙,她没有半点愧疚,但是这些向往着自由生活、怀着简单而美好憧憬的少女,却也丧命于此。这对于乔羽来说,是个难以接受的认知。
冠卿将她搂入怀中,“这不是我们的错。”
乔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霍三娘在一边,低声说,“朱家还在以重金诱惑那些穷苦的人家,如果这样下去,只怕会有越来越多的无辜的普通百姓遭到牵连。”
“罪过,罪过。”宫神官脸色苍白,从那破旧的大门里走出。
乔羽抬头凝视着冠卿,无言地传达着自己的感受。
冠卿紧紧地搂了她一下,点点头。
乔羽心中一暖,这便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么?离开冠卿的怀抱,“宫大人,请禀告陛下,如果像这样再比试下去,这将不再是一场风月美事,而是孝兹百姓的一场劫难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一辈子愧疚,冠卿也会背上一世骂名。所以,请陛下让朱鹤舞暂停这种没有意义的方法,给我七日时间,如果我不能破解,我甘愿服输。”
宫神官略一迟疑,旋即又点头,“好,花浓,我即书奏折一封,你到宫中请旨。”
乔羽一愣,没说话。
倒是三娘在后面轻推了她一把,“走,带我进去看看。”
当乔羽和霍三娘来到大殿内的时候,殿中的尸体还未清完,在一个角落里,几个女孩的尸体紧紧地蜷缩着靠在一起,乔羽和三娘对视无语。
三娘蹲下,检查了好几具尸体,半晌站了起来,问“你怎么看?”
乔羽道,“你随我来。”拉着三娘出了殿的后门,摘下腰间的锦囊,从中拿出她和冠卿写的纸张给三娘看,“其实,我觉得人为的可能性不大,朱家请来的高手,我曾向冠卿仔细地打听过,都是江湖上数得出的,并非浪得虚名之背,从这两次她们布下的机关来看,就算是冠卿,也无法做到不惊动人的情况下,制服阁中所有的人。”
三娘皱眉,“会不会是野生的毒物?”
乔羽蹲了下来,折了一根树枝,在地面上比划,“我不是没这么想过,可有几个关节之处,一,它是怎么出现的,来无影,去无踪,为何所有人都察觉不到;二,它是如何在一瞬间制住所有的人;三,它是如何将这些人变成干尸,却一点伤痕都没有,这三天,我始终想不明白。野生的毒物,无外乎,蛇虫鼠蚁外加飞禽,水里游的,土里钻的,地上爬的,路上跑的,天上飞的。”
“水里游的,”乔羽用树枝点了点她在地面上所画的方位图中,那个水池所在的位置,“方圆数里之内,只有瀑布活流和这潭死水,但距大殿甚远,水中之物,一般不能出水,能出水的,所过之处,泥土粘了水,不可能不留下痕迹,所以我暂时推翻。”
“这么说,”三娘举一反三,“不太可能是蛇鼠之类需靠地面行走的毒物所为。”
“我不敢完全否定,但一直到现在,我还想不出蛇鼠之类得能做到这三点中的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