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叶南容从国子监出来,与高侍郎之子高怀瑾一同骑着马在长街慢行。
高怀瑾打量了一遍叶南容没有表情的脸,抬起眼梢问:不如我陪你再去永珍楼畅饮一番?
叶南容直接回绝,酒多伤身。
高怀瑾不客气笑了声,倒不知是谁,成亲前夜还在豪饮。
不过是难得相聚,尽兴罢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叶南容的面不改色属实让高怀瑾噎了一下,朋友多年,他唯一嫌的就是叶南容条条框框箍起来的板正模样。
本以为经那一回总算有改变了,没想还是这讨嫌样。
叶南容瞥向他,只当看不见他脸上的揶揄,春闱在即,你也少去那些地方。
高怀瑾睁直眼睛,我还不是为了陪你。
叶南容压了压眉心,我先回去了。
他拉紧缰绳,策马离开长街,留下独自在原地横眉竖眼的高怀瑾。
等回到叶府天也黑透,叶南容从马上下来丢了缰绳给门房,往踏步阶上走。
吴管事瞧见从照壁处走来的叶南容,上前行礼,郎君回来了。
叶南容略略点头,父亲可回来了?
二爷这会儿约莫是在书房。吴管事行在一侧,略抬起眼注意着叶南容的神色,口中继续说:对了,新夫人不知为何忽然起了烧。
叶南容步子微顿,病了?
欸。吴管事点头,郎君好不容易回来了,不若先去瞧瞧。
叶南容折起眉心,清早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病了?
他一下想到昨夜,自己是如何猛烈对待妻子,他依稀记得她荏弱的身躯贴着他,不住的瑟缩。
叶南容轻轻抿唇,清冷的神色间浮了些后悔。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他自认不是粗鲁的人,昨夜对着沈凝烟却没有温柔相待,到后面她哭得厉害
叶南容犹豫片刻,折转原本要往父亲书房去的步子,我去看看。
已经是入夜,下人也都回了院,一路上除了偶尔有风掠动,便只余幽静。
故而,叶南容一下便听到后头有人急跑上来的动静。
他回身看向小径那头,借着月光认出是楚若秋身边的丫鬟,看她一脸焦急,便出声询问:何事这般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