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优哉游哉地积蓄力量,遇上合适的就收罗,而如今,只好铤而走险地用这样的方法保存那一点根源。
这也是他们只要孩子不选成人的原因——成人是有自己的思维和意愿的,如果他足够聪明,他会隐忍,会伺机而逃。然而孩子是一张白纸,想怎么污染就怎么污染,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随着年岁的增长,往事尽忘,一个没有过去又无处可去的人是别无选择的。
山河会外引蛮夷,内造祸乱,分明是想用自己这江河日下的苟延残喘将朝廷拖进一个泥潭,顺便为自己博一线生机。
有人是足够聪明的,如果他仍然沉得住气,秦风抓不住他的把柄,也不能奈他几何。
然而有些人太蠢了,那位聪明的哭着喊着只准备给她们筹备一点儿风风光光的棺材本儿,却也没拦住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水深火热里献身,她的亟不可待与急功近利,终究没拉扯过那位的神机妙算。
猪一样的同盟最坏事儿。
秦风也并不想再给他们苟延残喘的机会了。
李明远沉默了许久。
他看到的东西早已超出了他的预计,不出京看看这天地,不撇却锦簇珠围地来看看这龙潭虎穴,就总会觉得天下之间的艰险不外如是。
然而他到底是在京城里管见所及的久了,目光如豆到似蛙在井底,分明不知世事之艰。
已经不再需要任何思量了。
李明远一双丹凤中的光芒在黑夜中默然无声地越来越坚定:“这就是你要我所见?”
秦风笑得清浅,笃定道:“是。”
“那就不必多说了。”李明远道,“你带来了多少人,全跟我来。”
仿佛是读懂了他眼中的坚定,秦风含笑一挥手,自己与身后的人都跟的没有丝毫犹豫。
这些人中唯独一个蓝采眼神莫名。
李明远会见到什么,秦风在策划什么,山河会在谋取什么,他此刻都一清二楚。
这些人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坚持,而只有他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蓝老板无所适从地扁了扁嘴,咬了咬牙跟了上去,决定继陈安的位,做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合格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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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无息潜入的众人还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总坛中,高位上,山崖开凿出的墙壁上,合纵连环的火把照得整个大殿灯火通明。
殿中由高往下无一人多言多语,战战兢兢地沉默着,只一人跪在乌云夫人身前伏首道:“夫人,暂时还没有找到那个小白脸儿和那个吃里扒外的小鬼,山上出口已封锁,他们出不去。”
乌云夫人整个人坐在罗纱帐后,那让人头晕的香薰丝毫未减,盈盈绕绕地在巨大的山洞殿堂中向着高处盘旋盘旋,这女人的座位高高在上,用了蒙灰一般的明黄色,乍一看有几分垂帘听政的味道,然而总坛大殿这天然而来的土匪气质烘托得她不像女皇倒像巫婆。
她本就心烦,此时更是闻言一怒:“没找到来回什么!记住!那小鬼我不管,另一个要抓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