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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郗骁押着赵鹤、赵习凛进宫的路上,刚用完早膳的萧仲麟得到沈轻扬的通禀:慈宁宫里抓获的宫人共有六名,五个自尽,一个服毒,奄奄一息。
萧仲麟眉心一跳,心念一转,想通了原由,便温声说句“知道了”,轻一摆手,让沈轻扬退下。转头看向许持盈,见她神色平静,便知早已料到,多少有些沮丧,“没考虑周全。”
许持盈莞尔而笑,“情理之中。”
“怎么说?”他问,神色认真。
许持盈犹豫片刻,把对他处理后宫这种事的看法娓娓道来,末了则是检讨自己,“有时我也是这样,在当时能把人压得抬不起头,但若一直如此,不定哪日就会殃及自身。”
萧仲麟沉思片刻,“日后的确要引以为戒。最好的法子,是让谁都摸不清处事的门路。”
许持盈笑着颔首,“的确,比起心思缜密,让人无从揣测最有威慑力。”继而帮他整了整明黄龙袍,“处理完赵家的事再上早朝?”
萧仲麟颔首,“早朝推迟一个时辰。”
“那我知会奉茶的宫人,给你准备一盏参茶,可不准不用。”
“知道了。今日得抽出一两个时辰,与摄政王商议日后事宜。我尽量不拖到半夜三更再回来。”
“嗯。”许持盈颔首,“你别太劳累就好。”昨晚推心置腹地说了好久的话才相拥睡去,没睡多久,他虽然看起来神清气爽的,但并不意味着他不疲惫。
“走了。”萧仲麟低头吻了吻她眉心,“有事就去御书房找我。”
许持盈点头说好,目送他阔步离开的时候,满眼柔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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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骁与赵鹤、赵习凛相继走进御书房。
父子二人换了常服,面容如常白净,但是惨白的面色、涣散的眼神、行走时的艰难,都不难让人看出,他们这两日被收拾得不轻。
郗骁面容有些苍白,近乎于宿醉或是长时间不得休息才有的那种苍白,但这让他的眸子显得更为漆黑、明亮。
萧仲麟把跪倒在地的父子两个放在一边,给郗骁赐座、命人上茶,道:“眼下的情形,说来听听。”
郗骁回道:“臣给他们看过嫌犯的画像,他们说的确是长公主身边的下人——长公主出嫁之后,一向只以赵家媳自居,由此承认嫌犯是赵家人。但是,拒不承认是他们吩咐嫌犯行凶刺杀,愿意到刑部大堂接受审讯。”停一停,补充道,“臣昨夜命人查了查嫌犯的底细,她自幼服侍长公主,不曾习武,随长公主到赵家之后,有几次三五个月不见人影。那支小巧精致的毒箭定是由暗器射出,但若没有反复习练,也是无法得手。”
这一番话只是说出实情,不偏不倚,赵家和萧宝明都有可能是幕后元凶。萧仲麟眼含赞许地颔首。
郗骁继续道:“嫌犯招供的是受赵习凛唆使。至于是否栽赃嫁祸,还需进一步盘问、查证。李二那边,臣建议皇上下旨,各地张贴公文,悬赏缉拿。再有,臣已请锦衣卫封锁赵府,为的是禁止任何下人出入——去找李二打造暗器的,很可能是赵家下人,找到李二之后,还需他指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