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点儿是多大一点儿?”他打趣她,“你一说这种话,我就心里打鼓,是不是根本没瞧上我啊?”
“不是。”她唇角噙着脆弱而绝美的笑,“如果你连我现在这个样子都瞧得上,我自然愿意高攀。”
他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那就是说,你愿意嫁我?”
“我只愿意嫁给你。”她强调,“只要可以嫁,我只愿嫁给你。”
他喜不自胜。
“如果不能嫁,那就是我们有缘无分。”她有些伤感地看着他,“阿骁,不管怎样,你都别怪我。好不好?”
“好。”他只顾着高兴,搂了搂她,“我怎么会舍得怪你?大不了就是多等几年,放心,就算一辈子,我都等得起。”
在今日之前,想到那一晚彼此的言语,他愿意回顾、怨恨的,只有她那句“我只愿意嫁给你”。
此刻细细追忆,他记起那晚之后,听沈轻扬提过陆乾告假一个月的事。不出所料,她所谓的私活儿,是去刺杀陆乾,结果两败俱伤。
是了,就是这样——没过多久,父亲忽然病倒,却只在后花园的书房院静养,连母亲、明月和他都不准前去探望。
父亲即将痊愈的时候,终于肯让他去请安。
犹记得父亲忽然苍老、憔悴了几分,他心酸难忍,却不知如何诉诸于口。
父亲笑着拍拍他的肩,说:“没事了,别担心。只是,这些日子卧床时间久了,便想着要是没见到你成亲便撒手离世,还真是心有不甘。”
他连忙笑道:“您正值盛年,怎么说起这种话来?”
父亲却不肯转移话题,给了他几个人选,说都是深思熟虑之后适宜结亲的门第,让他选一个。
他索性直言,说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但不在父亲给的人选之中。
父亲问他的意中人是谁。
他照实说了,说非沈令言不娶。
随后,父亲便沉默下去,好半晌才无力地说了句会好生斟酌,便让他退下。
贺戎说过,陆乾与襄阳王不知是怕了还是怎样,绝口不提迎娶沈令言的事——应该就是父亲知晓他心思之后的事。
都已到了那个地步,还是让他做懵懂的傻瓜,还是没有亡羊补牢,没给他与令言留下出路。
也对,都逼得令言孤身行刺了,任谁是那个做父亲的,敢成全他们?
以令言那个性情,若不是确定他们全无出路,又怎么会把事情做绝?
她最后一次对他说“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就是在为彼此的情意找出路。很明显,不但没找到,反而被逼迫得更狠,到了她无法忍受的地步。
洪杉带着萧宝明转回院中,把找到的字据双手呈上。
萧宝明下颚、脸上残存着血迹。被扒光衣服搜身的时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