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真想把他踹下去,可恨的是没那个力气。
她下地走到门口,胡乱把头发束起来,轻声吩咐一名宫女把甘蓝唤来。
等了一阵子,甘蓝急匆匆进门。
许持盈示意她噤声,指一指床上那个大麻烦,“帮我把他安置好。”
甘蓝一看,脸色有些发白,旋即就明白过来,点一点头,轻手轻脚地帮许持盈把萧仲麟身形翻转,让他平躺在床上。
两个都是弱女子,忙碌一阵子,都累得不轻。
许持盈无力地坐到妆台前的绣墩上,心里愈发气闷:今晚吃亏的到底是谁?
·
梦里,萧仲麟看到自己成了一个学子,寒窗苦读,考取功名。
随后,他又看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商贾,虽然身份低人一等,日子却充实且踏实,一点一点积攒辛苦钱,直到成为一方巨贾。
很美的梦,以至于他醒来时满心愉悦。也只维持了片刻。看清楚室内奢华的陈设,只有帝后才能用的描龙绣凤的物件儿,意识回归现实。
为这些失落片刻,他记起昨晚被算计的情形。
静静地躺了会儿,确定身上没添新伤。
不能庆幸,非常窝火。
一天到晚被个小丫头整治,几时是个头?
此刻,玉竹回到慈宁宫,转到小佛堂,向太后回话。
坤宁宫的小佛堂是摆设,许持盈除非实在没地方躲萧仲麟了,才去小佛堂坐一坐。慈宁宫的小佛堂不同,是太后停留时间最久的地方,常年燃着檀香,氛围静谧、平和。
室内只有婉容一人服侍着。
太后捻着手里圆润、光滑的佛珠,并不抬眼,问道:“怎样?”
玉竹低声道:“皇上、皇后同床共枕,整晚相安无事。”
无事二字,一语双关。
太后不置一词,“此刻呢?”
“此刻,嫔妃向皇后娘娘请安,皇上还没起身。”
太后沉吟片刻,“瞧着两个人是怎么个情形?”
玉竹想了想,谨慎地道:“昨日下午、晚间,两个人当着宫人的面,客客气气的。昨夜,两个人说了一阵子话。奴婢听不清说的什么事,但并没有争执。”
“知道了。”太后语声有点儿冷,“有事即刻回来通禀,无事不要总来回走动。”
玉竹恭声称是,行礼告退。
太后捻动佛珠的动作停下,抬眼看向婉容,“哀家要的那几样脂粉,可备齐了?”
婉容道:“回太后娘娘,备齐了。”
太后颔首,“再准备几样珠宝,一并赏了皇后。”
婉容讶然,应声便迟了一些。
太后长眉一挑,素来柔和的面容平添一丝凌厉,“怎么?”
婉容忙解释道:“奴婢只是听说,那几样脂粉都是深宫女子养颜的妙方制成,价值千金。奴婢就想着,太后娘娘何不留为己用?有心赏皇后娘娘的话,可选的物件儿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