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带伤之时不宜动气。”姬辉白劝道。
“我明白。刚才若非姬振羽出声,耶律熙未必——”姬容连名带姓的叫着姬振羽,足见他此次到底有多愤怒。
然而,面对着姬容的愤怒,姬辉白却摇摇头:“皇兄,纵然八弟之前不开口,我也会开口。”
眉峰一挑,姬容刚要説话,却倏然想起了什么:“妳的意思是……”
没有卖什么关子,姬辉白开口:“耶律熙敢只身深入别国,必有所依仗。虽传言中文采武艺俱都平平,但方才,我看他眼中神光内敛,手上又有厚茧,只怕并非如传言一般平平,反而是深谙武功。”
明白姬辉白的意思,姬容沉吟着,半晌方长出一口气:“是我疏忽了。”
“臣弟班门弄斧。”姬辉白摇头。
彻底平静下来,姬容失笑:“我们之间还要来这套虚的?”
这句话,纵然是在一般兄弟之间也显亲厚,何况是在最特殊的皇族之间?此际,姬容能説出这句话,倒大半是建立在对姬辉白的七分信任和三分愧疚之上。信任自不消説,单是最后姬辉白为姬容而死,便足以证明一切。至于愧疚……
微微有些晃神,姬容不由想起了上一世。
在上一世中,皇位原本并非他的——而是姬辉白的。只是最后,不知为什么,姬辉白把皇位拱手相让,只肯接受大祭师的位置。而他,也是自那时起,越发疏远提防姬辉白——他不得不提防,为姬辉白的声望,为姬辉白的能力,还为自己父皇真正的心意!而这一提防,便是十年。姬辉白也渐渐由原来不时进宫到了数月进宫,最后更是一年只一次。至此,他却反而安心了,直至……
直至,炎国的大军兵临城下。
“皇兄?”姬辉白神色中带着关切。
“……没事。”摇摇头,姬容道。
并为深究,姬辉白点头:“皇兄多保重身体,臣弟……”
顿了顿,姬辉白心中有疑虑,却没有开口。
看出姬辉白的心思,姬容道:“二弟若有事,直説无妨。”
“谢皇兄。”姬辉白道,“臣弟只是好奇,不知耶律熙哪里得罪了皇兄?”
微微一窒,姬容自无法告诉姬辉白那耶律熙在二十年后会率兵灭了羽国。但好在,他也不必详细解释:“只是一些私人恩怨。”
这么説完,姬容又开口:“二弟,妳明日去一趟监察司,去查查——”
説到这里,姬容倏然收声,却是想起了记忆中姬辉白和眼下的监察司关系并不太好。想到此处,姬容微一沉吟,摆摆手:“算了,妳不必去那里找气受。监察司那我自己跑一趟。最近……”
梳理了一遍记忆,在发现并没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后,姬容道,“最近妳替我多留心一下便好了……辉白?”
最后一声,却是因为姬容发现了姬辉白的走神。
姬容罕有的皱起眉,倒并非是因为姬辉白不足够专心,而是诧异——在他的印象之中,每一件事,不论难易,姬辉白都能做得十分妥帖……而这,也正是上一世他防备他的重要理由之一。
“皇兄……”姬辉白低低开口,脑海里盘旋的,却始终是姬容刚刚説的话。
——‘妳不必去那里找气受’、‘我们兄弟之间还需要来这种虚的?’
姬辉白聪明,很聪明,甚至可以説是多智近妖。因此,他也很容易分辨别人对他是否真心。但此刻,面